“嗯……”
刘据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刚睁开眼,就看到殿中那熟悉的身影——张骞正躬身向父皇献上一卷绘满异域山川的图册!
“是太中大夫!” 刘据惊喜地低呼一声,小身子一骨碌就想从榻上溜下去,光着脚丫就要往那新奇的地图跟前凑。
“嗯?” 御案后的汉武帝眼皮都没抬,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带着冷意的轻哼,目光却像有实质般扫了过来。
小家伙刚迈出半步的小脚丫瞬间钉在原地。缩了缩脖子,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小猫,乖乖地“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蹭回乳母许氏身边,任由她给自己套上小袜子,洗漱整理。
好不容易捱到能靠近了,刘据立刻蹑手蹑脚地蹭到巨大的地图边,仰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精准地戳向地图上一处标记:“父皇父皇!这里……这里的大宛国,真的有小马跑着跑着会流出血一样的汗珠子吗?” 奶声奶气的提问里,满眼都是对遥远世界最纯粹的向往。
“是啊,殿下所言不差!”
张骞看着眼前这位粉雕玉琢、眼神灵动的刘据,心头暗惊其早慧,竟连万里之外的汗血宝马都知晓。
他笑着躬身,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胡杨木雕小马,马儿昂首奋蹄,神骏非凡。
“此乃汗血天马之神韵!殿下灵慧天成,恰似这天马,他日必当驰骋寰宇,光照西方!” 说着,恭敬地将木雕呈给刘据。
刘据小心地接过这充满异域风情的礼物,小脸上满是欢喜。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两下,忽然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他转过身,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御案前,踮起脚尖,努力将那木雕小马高高举过头顶,献宝似的捧到武帝面前,声音清脆又带着孺慕:
“父皇!儿臣不做那天马!儿臣只愿做父皇掌中听话的小马驹!父皇指哪儿,小马驹就跑哪儿!”
稚嫩的童言在庄严的大殿里响起,带着全然的信赖与亲昵。汉武帝威严的脸上先是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是藏不住的愉悦与宠溺。他放下手中的朱笔,一把将举着小马的儿子捞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刘据柔软的发顶:
“好!好!朕的小马驹!朕的麒麟儿!”
——
【我说,你怎么又在玩爱派?】自从每天跟着霍去病习武后刘据都睡得很早,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迷”,晚上没空玩自然早上一睁眼就玩了。
【六尾,你看,商城上新了!我发现有卖“大力丸”的,可以增加肌肉含量提高什么血红素的,你说用了它是不是可以涨血槽?我就不会整天没劲了?】五花八门的道具商城让刘据看的眼花缭乱,指着一个棕色的大金丸子对六尾说,但毫无意外的收获了六尾嫌弃的眼神。
【那你再帮我看看这个道具,叫“六个核桃”,只要15000点宠爱值,补脑的,】刘据说完看了眼六尾的眼色,【哎呀,我不是都记不住嘛?像我明明记得主父偃,但还是忘了关键节点,结果眼睁睁的看着人没了?_?】
损失一员大将啊,小孩做出垂首顿足心痛的模样。
【那怎么能叫眼睁睁的看着人没呢?】六尾都懒得吐槽了,【是人都凉透了你才知道的。】
再说了,还好忘了,没干预,要真是把人救下来了,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刘据被反噬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儿六尾身上哪里一紧,捂住了自己的大尾巴。
【我随便你,你爱换啥换啥,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
其实刘据病的奄奄一息的这小半年宠爱值大增,一度上了诸天万界太子全服排行榜,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结果呢?
这家伙居然又“一把梭哈”,在商城里换了个大件——“管理员玉玺”。
有了这个道具,不需要六尾授权刘据也可以随意兑换道具。
【那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还挺贵的……】刘据像个囊中羞涩的孩子,讪讪的把昂贵的“玩具”放了回去。
六尾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你以后要再背着我偷偷买大件我就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宠爱值是挣出来的,不是存出来的”】
【以后这种论坛你少上!净是些糟粕!!】不提还好,都是消费主义作祟,六尾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他安个“监督模式”限制刘据使用时间。
——
暖阁里,乳母许氏轻轻掀开锦缎门帘,探身进来,见小榻上的刘据己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便笑吟吟道:“殿下醒了?今个儿身子松快些了,不妨多睡一会儿?”她说着,将手中温热的铜盆搁在架上。
目光一转,带了几分神秘的笑意,“殿下瞧瞧,谁巴巴儿地跑来给您解闷了?”
话音未落,一个脑袋便从许氏身后“嗖”地探了出来——正是椒房殿的小黄门沈吉。他脸上堆着十足十的讨好笑容,麻溜儿地给刘据行了个礼,这才蹑手蹑脚地蹭进屋里。
“嗯?”刘据撑着身子坐起来,小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警觉,“是母后那边……出了什么事?”
沈吉这猴儿精,素来只在椒房殿当差,无事不登温室殿,来了也是传完话就走,少有这般磨蹭的时候。
“回小殿下,”沈吉见太子问起,也不敢卖关子,压低声音道,“娘娘那没事儿,差奴过来送新鲜的牛乳,让奴嘱咐小殿下今日若不练剑就在殿内歇歇,莫要累坏了身子。“
“嗯?”怎么就不练剑了?正想着母后何出此言,沈吉便接上话茬。
“今儿早朝上可不得了!陛下龙颜大怒,拍着御案斥责呢!说是边关急报,匈奴那群豺狼又犯境了,烧杀掳掠,咱们的边民遭殃的,怕有上万口子!”
文武百官都在殿上,自然也包括那位英姿勃发、给小殿下授剑术的霍去病。
出乎沈吉意料,刘据听完这骇人的消息,非但没有惊惧,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竟缓缓绽开一个清浅又了然的微笑。
“咦?殿下笑什么?”沈吉看得一愣,心里首犯嘀咕。他知道自家小殿下天资聪颖,远超同龄孩童,听到这等惨事不至于吓得哭鼻子。
可这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到今日侍中大人被绊在朝堂,自己可以躲懒不用练剑了,在偷偷高兴?
嗐,殿下果然还是个小娃娃!贪玩躲懒是天性嘛! 沈吉暗自摇头,觉得自己真相了。
刘据的目光却己越过他,仿佛穿透了雕花的窗棂,投向未央宫前殿的方向,清澈的眼眸深处跳动着与稚嫩脸庞不符的灼热光芒。
【表哥,】他在心底无声地低语,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与期待,【属于你的战场,你名垂青史的第一声惊雷……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