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城市灯火己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月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凌乱的床单上投下一道清冷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汗水、彼此气息和某种崭新亲密感的暖昧味道。
苏婉晴像一只餍足又脱力的小猫，蜷缩在江远滚烫的胸膛上。肌肤紧密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因激烈运动而残留的余震。她浑身软绵绵的，连动一动指尖都觉得费力，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感官里充斥着的、属于江远的强烈存在感——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环在自己腰间那带着占有欲又无比安心的手臂。
一种前所未有的、灵魂深处都被填满的踏实感包裹着她。那些关于距离、关于未来的不安和患得患失，在刚才的抵死缠绵中仿佛被暂时驱散、封印。她只想这样沉溺下去，永远靠在这片让她感到无比安全与归属的港湾里。
江远同样闭着眼，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手掌无意识地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感受着那细腻肌肤下微微的颤抖。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沉甸甸的责任感充盈着他的胸腔，比他账户里暴涨的财富更让他感到踏实和真实。他低头，在她汗湿的额角印下一个无比轻柔的吻。
就在这片旖旎的静谧中，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冰锥般狠狠扎了进来！
是苏婉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疯狂震动，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妈妈”
瞬间，所有的温存和慵懒被炸得粉碎！
苏婉晴猛地睁开眼，瞳孔里瞬间被慌乱填满！她几乎是弹了起来，牵扯到酸痛的腰肢，让她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又不受控制地软倒在江远怀里。
“妈…妈妈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刚经历情事后特有的沙哑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怎么办！几点了？我…我还没回去！”她手忙脚乱地去够手机，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江远也瞬间清醒，眼神一凝，迅速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己经快九点了！远超苏婉晴平时回家的时间。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手臂依旧稳稳地圈着她，低声安抚：“别慌，接！就说…就说看完电影，又吃了点东西，马上回去了！语气自然点！”
苏婉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手指划过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着点困倦的鼻音：“喂？妈妈…”
“晴晴！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几点了？”电话那头，张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女儿从未这么晚归家过，尤其还是高考后这段敏感时期。
苏婉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能感觉到江远抱着她的手臂也微微收紧了一下。她强迫自己挤出一点轻松的笑意：“妈，我没事啦！刚才…刚才看完电影，觉得有点饿，就和江远在步行街那边吃了点宵夜，聊得有点投入，没注意时间嘛…” 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娇憨，但尾音还是因为心虚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第一次对最亲近的妈妈撒谎，巨大的愧疚感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手心冒汗。
“看电影？吃宵夜？”张琳的语调带着狐疑，“什么电影看这么久？跟谁吃的？江远也在？就你们两个人？”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显示出一个母亲本能的敏锐。
“就…就是新上映的那个科幻片嘛，特效挺好的，时间就长了点…”苏婉晴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烧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嗯…就我和江远两个人…妈，你别担心啦，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江远送我，很安全的！” 她赶紧祭出江远当挡箭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张琳似乎在权衡。江远这孩子，她确实信任，但这么晚…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好吧好吧，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在外面多不安全！赶紧回来！以后不准这么晚了，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马上回！”苏婉晴如蒙大赦，赶紧保证。
“嗯，路上注意安全。”张琳这才挂了电话。
“嘟…嘟…”
忙音响起的一刹那，苏婉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柔软的床铺上。她整个人在江远怀里，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吓死我了…”苏婉晴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江远的颈窝，“第一次…第一次对妈妈说谎…感觉好难受…” 巨大的愧疚感和可能被识破的恐慌让她浑身发冷。
江远心疼地抱紧她，轻拍着她的背：“别怕，过去了。张妈妈只是担心你。”
“都怪你…”苏婉晴抬起头，眼圈微红，带着委屈和羞恼，“…刚才…刚才…” 她想起那极致缠绵的体验，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羞愤地攥拳轻捶他。
江远低笑，捉住她的小手亲了亲：“好好好，怪我。不过，”他眼神促狭，“以后这种‘善意的谎言’…恐怕少不了。这才刚开始呢。”
“你还说！”苏婉晴又气又羞，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的不适让她蹙眉轻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再想到妈妈敏锐的观察力，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慌了神：“不行！江远！我…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我身上…还有味道…妈妈肯定能闻出来！还有…还有这些…” 她指了指锁骨下方一处明显的吻痕，急得快要哭出来。
江远瞬间明白了她的担忧，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确实，就这样让她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别急，婉晴，别急。”他立刻起身，动作利落，“你坐着别动，我去放水，你马上洗个澡！热水能缓解一下，也能洗干净。” 他边说边大步走向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江远调试水温的声音。他探出头：“水温调好了，快进来！小心地滑！”
苏婉晴忍着身体的酸痛，扶着床沿站起来。每走一步，那隐秘处的酸胀感和腿根的轻微颤抖都在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让她脸颊烧得更厉害。她几乎是挪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住疲惫的身体，带来一丝舒缓。苏婉晴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冲刷着肌肤，带走那些让她心虚的痕迹（物理上的汗水和气味）和一部分心理上的慌乱。她低头看着水流滑过那些泛红的吻痕，指尖轻轻触碰，心中百感交集——有初尝禁果的羞涩与甜蜜，有对江远的深深眷恋，更有对母亲说谎的巨大愧疚和不安。她用力揉搓着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份欺骗感。
江远没有离开。他背靠着浴室门外的墙壁，静静地守着。听着里面淅沥的水声，他能想象她此刻的慌乱和无措。刚才的玩笑话此刻也显得沉重起来。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对苏婉晴的怜惜更甚，也更坚定了要好好守护她、尽快给她一个光明正大未来的决心。
大约十几分钟后，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蒸腾的热气和沐浴露的清香涌了出来。苏婉晴裹着江远宽大的浴巾（她的衣服显然不能穿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像出水芙蓉般清丽，但眼神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羞怯和一丝茫然。
“我…我的衣服…”她声音小小的，带着窘迫。刚才情急之下脱下的衣服，显然不能再穿了。
“穿我的！”江远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去衣柜里翻找。他找出一件自己最宽松、最柔软的纯棉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对她来说肯定很大，但只能将就）。“快换上，别着凉。” 他把衣服递过去，眼神坦荡，尽量不让她感到尴尬。
苏婉晴接过带着他气息的衣服，匆匆关上浴室门。换上江远宽大的T恤（衣摆几乎盖到大腿）和挽了好几圈裤腰才勉强挂住的短裤，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男友衣服、浑身散发着沐浴后清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女人韵味的自己，苏婉晴的脸又红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才推门出来。
江远看着她，湿发垂落，宽大T恤下露出的纤细锁骨和笔首小腿，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和脆弱感。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悸动，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干净毛巾，自然地帮她擦拭着湿发：“别担心，味道没了，痕迹…T恤领口高，能遮住。就说看电影吃宵夜弄晚了，衣服不小心弄脏了，临时借我的穿一下，解释得通。”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苏婉晴感受着他温柔的擦拭，心中的慌乱奇迹般地平息了许多。她轻轻“嗯”了一声，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头发。吹风机温暖的风拂过发丝，也拂过她不安的心。
头发吹得半干，苏婉晴换回自己的外衣（里面的贴身衣物…只能暂时真空，外面套上外套遮掩）。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走路姿势可能有点不自然，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太大破绽了。
“走吧，我送你。网约车也到了”江远牵起她的手。
两人下楼，坐进车里。夜晚的凉风从车窗吹进来，让苏婉晴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回想起浴室里他守在门外的身影和刚才笨拙却无比温柔的擦头发，心中那份因谎言而起的愧疚被浓浓的暖意取代。
车子在苏婉晴家小区外停下。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婉晴。”江远叫住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深邃，“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有我在。”
苏婉晴看着他眼中坚定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她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沐浴露清香的、轻柔却坚定的吻。
“我相信你。晚安，阿远。”
“晚安，我的女孩。”
苏婉晴回到家中，客厅只留着一盏小夜灯。她蹑手蹑脚地换鞋，尽量让动作显得自然。
“回来了？”张琳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嗯！妈，我回来了！”苏婉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心却又提了起来。
“怎么穿江远的衣服？”张琳穿着睡衣走出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显不合身的T恤上。
“哦！这个啊！”苏婉晴强装镇定，按照江远教的解释，“看电影时不小心把饮料洒身上了，黏糊糊的难受死了！江远家离得近，就临时去他那儿借了件衣服换上，不然怎么回来嘛！” 她故意带着点小抱怨的语气。
张琳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叹了口气：“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小心点！快去洗洗睡吧，下次别这么晚了！”
“知道啦知道啦！妈你也快去睡！”苏婉晴如蒙大赦，赶紧溜回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苏婉晴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她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看身上宽大的T恤，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江远的气息。身体的酸痛和隐秘处的微妙感觉提醒着她今晚发生的一切。
第一次的亲密，第一次的谎言…都真实地发生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早己空无一人的街道，江远离开的方向。月光洒在她身上，她的眼神从慌乱渐渐变得沉静而坚定。
“江远…我们会好好的。”她轻声自语，握紧了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