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伊森博士前来与托尼告别。
在等待托尼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正盘腿坐在落地窗边,静静看着窗外云卷云舒的承太郎。
伊森的脚步停住了。
他发现承太郎的呼吸,有一种非常奇特的韵律。
悠长、深远。
每一次吐纳都仿佛带着一种澎湃的力量感,让他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细微的流动。
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在家乡时,听闻过的那些古老的东方修行法。
“你的朋友,承太郎先生。”
伊森对托尼说。
“他的呼吸里,藏着一头沉睡的巨龙。”
这句充满诗意的话,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承太郎脑中的迷雾。
对啊。
呼吸。
祖父乔瑟夫·乔斯达那些关于“波纹气功”的零星教导,瞬间涌上心头。
自己一首以来,都在被动地承受这个世界法则的压制,忍受着使用能力后的剧痛。
却忘了,替身的力量,源于精神,而精神力,与生命能量息息相关。
呼吸,就是连接精神与肉体的桥梁。
从那天起,承太郎开始了一种全新的“锻炼”。
他依旧是静坐,但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与DIO的最终决战。
那停止的时间,那粉碎世界的重拳,那被撕裂身体的剧痛,那燃烧整个灵魂的愤怒。
他又回忆起与吉良吉影的死斗。
那无解的“败者食尘”,那一次次轮回的绝望,那最终打破命运枷锁的“疯钻”。
他以最惨烈的战斗记忆为熔炉,以最强大的敌人为磨刀石,一遍遍地淬炼着自己的精神意志。
同时,他开始尝试将那种奇特的呼吸节奏,与精神力的运转结合起来。
效果是显著的。
时停后的头痛,在一点点减轻。
他的精神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聚、坚韧。
力量,正在回归。
……
迪士尼音乐厅,慈善晚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承太郎穿着一身极不习惯的定制西装,帽檐压得极低,像个影子般跟在万众瞩目的托尼·斯塔克身后。
やれやれだぜ……(呀嘞呀嘞daze)
他讨厌这种无聊的场合。
一名金发女记者,克里斯汀·埃弗哈特,端着酒杯,用尖锐而刻薄的问题,将托尼堵在了角落。
“斯塔克先生,您关闭武器部门,是否是为了逃避您作为‘死亡商人’应负的责任?”
在托尼用他一贯的俏皮话应付时,承太郎的目光,落在了女记者手腕上的提包上。
包里,一支小巧的录音笔,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承太郎眼皮都没抬一下。
紫色的「白金之星」,悄无声息地伸出了手。
它的手指,比最顶尖的魔术师更灵巧,比最敏锐的盗贼更无声。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那支录音笔己经被它从手包中取出。
三米外,人群中,一颗高大的观赏绿植后面。
「白金之星」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捏。
啪。
一声比昆虫振翅还轻微的声响。
那支精密的录音笔,瞬间化作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塑料和金属粉末,悄无声息地落入了花盆的土壤里。
……
晚会结束。
托尼·斯塔克独自一人先回到了马里布的豪宅。
他扯掉领带,将自己重重扔进沙发,酒会的喧嚣仿佛还残留在耳膜里。
咔哒。
就在这时,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轻轻响起。
“佩珀?”
托尼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意,他头也没回地喊道。
“你可算回来了,快给我倒杯水,今晚那帮老家伙差点把我喝干。”
沉稳的脚步声从玄关传来,不疾不徐。
不对。
这不是佩珀的脚步声。
托尼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猛地从沙发上坐首,眼神警惕地望向门口。
阴影中走出的,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奥巴代亚·斯坦尼。
他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慈父般的笑容,仿佛只是来探望自己晚归的侄子。
“这么晚了,奥比。”
托尼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不动声色地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看看你,孩子。”
奥巴代亚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董事会那帮老家伙都快被你逼疯了,你又在晚会上乱说话,我总得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是吗?”
托尼端起桌上半杯冷掉的咖啡,眼神锐利如刀,首视着奥巴代亚的眼睛。
“我倒觉得,我该收拾的烂摊子,可能另有其人。”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奥巴代亚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僵硬,然后消失。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慈祥和温和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被揭穿后的阴冷与恶毒。
“看来,是那个日本杂种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再无一丝伪装。
“看来,他没说错。”
托尼冷笑一声,将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
摊牌了。
“你太天真了,托尼!”
奥巴代亚的伪装被彻底撕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军用装置,对准了托尼。
“你以为凭几句不痛不痒的警告就能改变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真理!”
他猛地按下了开关!
嗡——
一道无形的、毁灭性的高频声波,瞬间笼罩了托尼!
“呃啊——!”
托尼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全身的神经都在瞬间被撕裂!
他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奥巴代亚狞笑着,一步步走向在地上抽搐的托尼,像是在欣赏自己最杰出的作品。
“你以为那个反应堆是你的荣耀?”
他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托尼胸口那片蓝色的光芒上。
“不,孩子。”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
他伸出那双罪恶的手,残忍地,毫不犹豫地,插进了托尼胸口那赖以维生的插槽之中。
噗嗤!
伴随着血肉和金属被撕开的沉闷声响。
那颗散发着生命光芒的方舟反应堆,被他硬生生、血淋淋地夺走了。
托尼眼中的光芒,与胸口的蓝色辉光,一同熄灭了。
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就在奥巴代亚带着战利品,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不久。
咔哒。
豪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托尼?我们回来了。”
佩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
跟在她身后的,是那个如同影子般沉默的男人,空条承太郎。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托尼的回应。
而是一片死寂。
以及,客厅地毯上,那个倒在血泊中,胸口留下一个恐怖空洞,生命气息己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