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维亚事件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定。
远在旧金山,一间被爬山虎覆盖的维多利亚风格老宅里,汉克·皮姆,这位天才的物理学家,正眼神阴郁地看着电视新闻。
新闻画面中,复仇者联盟的身影与那座被炸成宇宙尘埃的浮空城交替闪现。
破坏。
无法控制的破坏。
汉克·日渐浑浊的双眸中,对斯塔克这个姓氏的不信任,己然转变为一种近乎偏执的憎恶。
他的皮姆粒子,他的心血,绝不能、也绝不允许落入这些只懂得炫耀武力的莽夫手中。
世界,承受不起第二次“奥创”了。
与此同时,在被他亲手逐出师门的达伦·克罗斯所掌控的“皮姆科技”大厦顶层,一场疯狂的实验正在进行。
达伦眼中闪烁着对成功的狂热渴望,以及对恩师汉克的怨毒。
他即将成功。
他即将复制出那梦寐以求的微缩技术,打造出远超汉克想象的“黄蜂战甲”。
然后,他会把这划时代的武器,卖给那些出价最高的买家。
无论是军方,还是……九头蛇。
“加大能量输出!给我冲破那个阈值!”
达伦对着下属嘶吼,完全没注意到,随着能量的疯狂注入,他面前的能量力场中心,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亿万倍的裂痕,悄然撕开了现实的帷幕。
那是一道通往量子维度的微小伤疤。
它释放出的能量涟漪,微弱到连远在卡玛泰姬的至尊法师都未曾察觉。
然而。
纽约,复仇者大厦,顶层实验室。
空条承太郎正静立在一面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全息星图前。
这套由斯塔克科技、贾维斯残余算法核心、以及卡玛泰姬魔法符文共同构建的时空监测系统,是他归乡之路的最大依仗。
突然。
星图的某个角落,一个代表“旧金山”的坐标点,猛地闪烁了一下。
那是一道极其尖锐、却又转瞬即逝的信号。
别人或许无法理解这信号的含义,但承太郎的呼吸,却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停滞。
这股波动……
这股与他穿越而来时,同根同源,却又夹杂着不稳定和“死亡”气息的能量特征……
承太郎冰蓝色的眼眸骤然收缩。
有什么东西……
要过来了!
旧金山,皮姆科技大厦。
“成功了!成功了!”
达伦·克罗斯看着武器测试完美成功的数据,陷入了癫狂的大笑。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那道微小的量子裂缝,因为刚才的能量冲击,被猛地撑开到了极限。
下一秒。
一个身影,如同被另一个维度粗暴地呕吐出来,从那道无形的裂缝中被狠狠抛出!
他划破空间,坠落,再坠落……
最终,重重地砸在一条阴暗潮湿、堆满垃圾桶的小巷中。
悄无声息。
这是一个少年。
一个身穿着眼熟的绿色学生制服的少年。
他那标志性的樱桃红发,此刻己被暗红的血污黏合成一团,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头上。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腹部那个巨大的、恐怖的贯穿伤。
伤口狰狞地撕裂了制服与血肉,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从内部硬生生掏空。
诡异的是,如此致命的伤口,却没有流出太多鲜血。
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光晕,如同凝固的时间,将这伤口牢牢锁定。
它既不愈合,也不再恶化。
仿佛命运的画笔,蘸着死亡的颜料,在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落下了最后一笔,然后,永远地停在了那里。
花京院典明。
本该在埃及的夜色中,被DIO的世界永远吞噬的男人。
嗡——
一道闪烁着金色与蓝色电弧的圆形传送门,突兀地在小巷的墙壁上开启。
空条承太郎从门中走出。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倒卧于垃圾堆旁的绿色身影上时。
时间,仿佛真的停止了。
那张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血战、甚至面对宇宙神明都未曾变色的脸庞,那张仿佛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脸庞……
在那一刻,出现了第一丝裂痕。
他的呼吸停了。
他的心跳停了。
他那双总是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无法抑制地剧烈收缩,倒映出那个他以为永世无法再见的身影。
花京院……
承太郎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心脏上,沉重无比。
他缓缓蹲下身。
那只曾打碎过时间、粉碎过神明的右手,此刻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伸向了少年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是冰冷的、不属于活人的温度。
“白金之星。”
承太郎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紫色的无敌斗士,悄然浮现在他身后。
这一次,「白金之星」没有散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
它只是低下头,用那双能看透万物本源的鹰眼,凝视着花京院腹部的伤口。
在它的视觉中,那伤口的核心,盘踞着一股阴冷、霸道的黑暗能量。
那是时间的残渣。
是“The World”留下的、永不磨灭的法则烙印!
承太郎默默地收回了手。
他缓缓站起身,帽檐的阴影,再次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加密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略带一丝痞气的声音:
“喂喂?承太郎外甥啊!我跟你说,刚刚有个客人的吹风机超难搞,不过还是被我‘修复’得跟新的一样!怎么样,我这门手艺……”
是东方仗助。
承太郎没有理会他的喋喋不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冷静的语调,打断了他。
“仗助。”
仅仅两个字,电话那头的仗助立刻闭上了嘴。
他从这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恐怖压迫感。
“你现在,”承太郎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放下手里的一切,马上到复仇者大厦来。”
“啊?可是我店里……”
“立刻。”
承太郎的声音没有提高,却像一柄冰冷的重锤,砸在仗助的心头。
他沉默了。
然后,承太郎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只有他自己能听懂其中沉重分量的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里……”
“……有一个需要你‘修复’的,老朋友。”
电话,被挂断了。
承太郎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花京院,开启传送门,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消失在小巷中。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
一个名叫斯科特·朗的男人,刚刚走出圣昆廷监狱。
他看着手中女儿的照片,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眼神中的喜悦,渐渐被现实的窘迫所取代。
为了能再次见到女儿,他需要一份正经工作,一个稳定的住所。
但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走投无路之下,他接下了一个由三个不靠谱的混混朋友介绍的、奇怪的活儿。
闯入一位早己退休的富翁家中。
盗窃一个据说藏着惊天财富的……老式保险柜。
夜色中,斯科特·朗凭借自己精湛的电工技术,如同幽灵般潜入了汉克·皮姆的住宅。
他绕过所有安保系统,来到了那间传说中的地下室。
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撬开那个厚重的、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产物的“保险柜”时……
他愣住了。
里面没有黄金,没有珠宝,更没有成堆的现金。
只有一套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红黑相间的摩托车服。
以及一个造型古怪的、布满金属线路的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