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尖,林夏便被急促的犬吠声惊醒。推开木门,只见小泥正冲着村外西北方的山林方向狂吠,脖颈处的毛发根根竖起。她心头一紧,前日与黑岩村的冲突仿佛还在眼前,莫不是对方提前发难?
"召集所有人,带好武器和兽宠!"林夏扯开嗓子喊道。村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村民们从各自家中奔出,阿黄、小灰等兽宠也迅速集结。林夏摸了摸小泥的脑袋,发现它鼻尖还沾着潮湿的泥土,显然是连夜侦查回来的。
队伍朝着西北山林进发,空气中隐隐飘来铁锈般的血腥味。行至半山腰,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寂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陡峭的岩壁下,数十只野猫正与一群体型庞大的野猪对峙。那些野猪獠牙外翻,通体灰黑的皮毛上还沾着暗红血迹,显然刚刚经历过厮杀。
"野猪群发疯了!"老猎户王伯面色凝重,"往年这个时候,它们该在南边泥塘打滚才是。"林夏注意到野猫群中有只雪色母猫尤为显眼,它脖颈处缠着带刺的藤蔓,后腿还在滴血,却仍弓着背护着三只幼崽。
"阿黄、小灰牵制野猪!小白带野猫上树!"林夏迅速下达指令。阿黄和小灰低吼着冲上前,犬牙狠狠咬住野猪后腿,小灰更是被野猪的獠牙挑飞,重重摔在岩石上。小白灵巧地跃上树梢,发出一连串急促的猫啸,那些原本慌乱的野猫仿佛得了主心骨,顺着树干迅速撤离。
林夏搭箭瞄准野猪王,箭矢却在即将射中时被横生的树枝挡住。正当局势陷入胶着,雪色母猫突然挣脱藤蔓,以惊人的速度扑向野猪王的眼睛。野猪王吃痛甩头,将母猫重重撞在石壁上。
"小泥,引开其他野猪!黑风,支援母猫!"林夏急得声音发颤。小泥机灵地绕着野猪群狂奔,吸引了半数野猪追去。黑风则带着几只野猫从高处俯冲而下,利爪在野猪身上抓出数道血痕。林夏趁机连续射出三支毒箭,终于将野猪王放倒在地。
战斗结束时,雪色母猫己经奄奄一息。它用最后的力气将三只幼崽推到林夏脚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便没了气息。林夏眼眶发热,脱下外衣将幼崽裹住:"以后你们就是小青、小雪、小白。"她特意给其中一只毛色偏蓝的小猫起了新名字,纪念那只牺牲的母猫。
然而还未等众人喘口气,山脚下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林夏透过浓雾望去,只见黑岩村的人举着火把蜂拥而至,为首的满脸横肉男子手中还拖着一只受伤的土狗。
"青溪村的贼子!竟敢在我们的猎场放毒!"男子一脚踹在土狗身上,那土狗哀鸣着挣扎,正是黑岩村常见的看家犬模样。林夏心头咯噔一下,看向满地的野猪尸体和沾着毒箭的泥土——这场突如其来的兽潮,竟成了黑岩村兴师问罪的借口。
"我们根本不知这是你们的猎场!"林夏试图解释,"这些野猪发疯攻击,我们也是被迫自卫。"黑岩村众人却根本不听,纷纷举起武器逼近。受伤的土狗突然冲着林夏怀中的幼猫发出低吼,眼神中满是戒备。
战斗一触即发之际,一声清亮的马嘶声传来。只见神秘女子骑着黑马从雾中现身,她手中银铃轻轻晃动,受伤的土狗竟安静下来,缓缓摇起尾巴。黑岩村众人见状皆是一愣,满脸横肉的男子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又是哪来的妖女!"
"我是谁不重要。"神秘女子声音清冷,"重要的是,你们脚下踩着的,是百年前两村共立的界碑。"她马鞭指向林夏身后的青石,众人这才发现半埋在枯叶下的石碑,上面斑驳的刻痕依稀可见"两村共守"字样。
黑岩村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块界碑毫无印象。满脸横肉的男子涨红着脸辩解:"就算如此,这些毒箭..."话音未落,神秘女子突然抛出一个陶罐,里面滚出几枚带着黑斑的果实:"这是雾林深处的毒果,野猪群发疯怕是与此有关。"
林夏心中一动,前日在瘴雾谷见过相似的果实。黑岩村众人盯着果实,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就在这时,小泥突然冲着山林深处狂吠,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兽群从浓雾中涌出,不仅有豺狼野狗,甚至还有几头罕见的黑熊!
"是兽潮!快撤!"神秘女子大喊。林夏当机立断:"青溪村人结阵防御!小白、黑风带野猫骚扰,阿黄、小灰护住两侧!"黑岩村众人此刻也顾不上争斗,自发与青溪村形成防御圈。
兽潮汹涌而来,林夏的箭矢如雨般射出,却只是杯水车薪。神秘女子银铃急响,试图控制兽群,却发现这些野兽眼中布满血丝,根本不受控制。千钧一发之际,林夏怀中的小青突然发出一声奶气的猫叫,原本疯狂的兽群竟微微一顿。
"所有猫科兽宠,齐声嘶鸣!"林夏灵机一动。小白、黑风立刻响应,带着野猫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啸叫。神奇的是,兽潮的攻势渐渐放缓,那些野兽像是被什么震慑住,开始慢慢后退。
待兽潮彻底退去,黑岩村众人望着满地狼藉,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满脸横肉的男子挠了挠头:"这次...算我们误会了。"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那只受伤的土狗,"不过这猎场的事,还是得两村好好商量。"
回程路上,神秘女子告诉林夏,百年前两村曾因争夺雾林爆发大战,最后立下界碑约定共守。只是岁月流逝,界碑被遗忘,仇恨却代代相传。林夏望着怀中酣睡的三只幼猫,暗暗下定决心:或许化解村子间的矛盾,才是守护家园的关键。
而在雾林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透过浓雾注视着这一切。随着一声冷笑,更多带着黑斑的果实被抛向山林——显然,这一切都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