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再起
晨光中的古董店"时光琥珀"像一枚被遗忘的邮票，贴在梧桐树荫下的旧街角。林晚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门铃发出喑哑的叮咚声。店内光线昏沉，尘埃在光束中起舞，空气里弥漫着旧书、檀木和时光腐朽的混合气息。
"欢迎光临。"柜台后传来温和的女声。
店主苏婉约莫五十岁，银灰发丝绾成优雅的发髻，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她擦拭着一个青铜香炉的手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林晚颈间的量子碎片吊坠上。
"好特别的项链。"苏婉微笑，镜片后的眼睛却锐利如鹰，"像是...星核的碎片？"
林晚不动声色地将吊坠塞进衣领："朋友送的纪念品。听说您这里有特级滇红？"
"稍等。"苏婉转身取茶叶罐的瞬间，林晚迅速扫视店内——多宝阁上摆着唐三彩马，博古架陈列着青花瓷，看似正常。但当她目光掠过墙角那面落地铜镜时，量子吊坠突然发烫！
镜中映出的不是店铺景象，而是一个实验室：白裙女人正将某种黑色液体注入试管，液体中漂浮着细小的晶体碎片。
"您的茶。"苏婉的声音让幻象消散。
林晚接过茶罐，指尖拂过罐身。冰冷的触感中突然涌入画面：昨夜苏婉在密室用镊子夹取量子碎片，碎片在她指尖化为黑雾...
"怎么了？"苏婉关切地问。
"没事。"林晚强自镇定，"听说您女儿病了？"
苏婉的笑容僵住："老毛病了，医生说是基因缺陷..."
店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工装的男人闯进来，手臂上的暗红色纹身若隐若现。
"清道夫残党！"林晚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为首的光头男咧嘴一笑："博士向你问好。"他甩出三枚金属圆片，圆片在空中展开成电网！
林晚后仰躲过，电网擦着她鼻尖飞过，击中多宝阁。瓷器爆裂声中，她旋身踢翻茶桌阻挡攻势。量子吊坠突然发烫，她本能地向左闪避——原位置的地板被激光烧出焦痕！
"右边！"吊坠的预警刚闪过，第二个袭击者的匕首己到肋下！
林晚格挡的手腕被划出血口，却趁机夺过匕首反刺对方大腿。惨叫声中，第三个袭击者从背后袭来！她正要回防，袭击者突然被一股无形力量掀飞撞墙——沈临川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眼中冰蓝光芒未熄。
"五分钟。"他甩给林晚一个定位器，"我解决这里。"
林晚冲出后门，定位器指向小巷深处的配电箱。打开箱盖，里面不是电路板，而是个微型信号塔！塔顶嵌着半片量子碎片，正发出脉冲红光。
"干扰器..."她伸手去拔，碎片突然射出黑刺！
剧痛从掌心蔓延，黑雾顺血管上涌。幻象如潮水袭来：白裙女人站在无数培养舱前，每个舱里都是苏婉女儿的脸...
"别看眼睛！"沈临川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他徒手捏碎信号塔，量子碎片在他掌心灼烧出青烟。
黑雾退散的瞬间，林晚看到沈临川右手皮肤龟裂，蓝光从裂痕渗出。
"你的手..."
"小伤。"他甩甩手，裂纹己愈合，"苏婉呢？"
店里空无一人。只有柜台上留着一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是用血画的倒三角符号。
"镜像污染。"特别行动处的秦队长指着全息投影，"一周内七起案件，受害者都接触过古董或二手物品。"
投影展示着触目惊心的画面：男人抱着买来的青铜剑自刎；老太太用瓷片割开手腕；最诡异的是个女孩，她把淘来的八音盒塞进胸腔，脸上还带着笑。
"所有物品都检测出量子残留。"秦队调出数据波谱，"但源头无法追踪。"
林晚的吊坠突然震动。她指向波谱中的异常频段："这里，有叠加态信号。"
技术员放大分析："上帝...这是人工编织的量子纠缠！"
沈临川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着愈合的伤口。窗外，一个流浪汉正对着垃圾桶手舞足蹈，他的影子却静止不动。
"他们在筛选。"沈临川突然开口。
"什么？"
"白裙女人在制造低强度污染事件。"他转身，眼中数据流闪过，"就像用不同浓度毒药测试反应。她在找...适配者。"
全息屏突然弹出紧急通告：城西化工厂泄漏！但画面里没有烟雾，只有扭曲的彩色光晕笼罩厂区。
"镜像渗透！"秦队跳起来，"行动队集合！"
"来不及了。"沈临川按住他，"常规防护没用。我和林晚去。"
化工厂被笼罩在极光般的帷幕中。林晚的防护服刚接触光幕就溶解成灰。
"能量防护无效。"她扔掉面罩。
沈临川撕开自己袖口，露出半透明的小臂："跟紧我，我的能量场能中和污染。"
他们冲进厂区。地面流淌着彩虹色的粘液，反应罐上爬满晶体藤蔓。十几个工人如梦游般走向最大的储罐，罐体正渗出暗红液体。
"阻止他们！"林晚冲向最近的工人。
工人突然转身，瞳孔是全黑的："新世界需要祭品！"他举起扳手砸来。
林晚格挡的瞬间，吊坠灼痛！她本能地侧身，扳手擦着耳朵飞过。左手顺势劈在对方颈侧——力度控制得刚好让人昏迷。
"左边三个交给你！"沈临川化作蓝影突进。所过之处，晶体藤蔓纷纷枯萎。
林晚连续放倒两人，第三个工人突然从高处管道跳下扑来！她正要反击，工人胸口突然爆开血花——狙击子弹！
"清道夫！"沈临川将她拽到掩体后。
子弹打在反应罐上，罐体裂开缝隙。暗红液体涌出，接触空气后蒸腾成黑雾！
"是催化剂！"林晚看着量子吊坠疯狂闪烁，"他们在加速渗透！"
沈临川眼中蓝光暴涨。他双手插入地面，蓝光如根系般蔓延。接触蓝光的黑雾发出尖叫般的声音，迅速退散。
"带工人走！"他嘴角渗出发光的蓝血，"我压制不了太久！"
林晚扛起昏迷的工人奔向出口。回头时，她看见沈临川半跪在黑雾中心，皮肤寸寸龟裂。更恐怖的是，他的影子正从地面剥离，化作另一个暗红的人形扑向他！
"沈临川！"林晚折返。
"别过来！"他嘶吼。暗红影子己缠上他的身体，像吸血藤蔓扎进裂缝。
林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就在靠近的瞬间，沈临川突然转身！他的左眼变成暗红色，右手如铁钳般掐住她脖子！
"找到...你了..."暗红瞳孔里映出她惊恐的脸。
剧痛中，林晚的量子吊坠爆出金光！沈临川如遭电击般松手，暗红影子尖叫着缩回他体内。
"快...走..."他右眼恢复冰蓝，痛苦地蜷缩在地，"她要...控制我..."
黑雾突然聚成白裙女人的轮廓："多完美的容器啊。"她轻抚沈临川的脸颊，"愤怒和恐惧是上好的养料。"
林晚举起量子吊坠："放了他！"
"用你自己换？"白裙女人轻笑，"或者..."她指向远处储罐，"那里有三百个工人。"
倒计时的滴答声在林晚脑中响起。沈临川挣扎着抬头，右眼流下血泪："别信...陷阱..."
白裙女人突然扬手！储罐的裂缝爆开，黑雾如海啸般涌向昏迷的工人！
"选吧，救世主。"女人的声音如同诅咒，"爱人还是众生？"
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在量子视界中，她看到两条金色路径：一条通向沈临川，一条伸向储罐。但当她凝视沈临川时，第三条若隐若现的银线浮现...
"我选第三条路。"她将量子吊坠按在胸口。
金光吞没世界的前一秒，她看见沈临川的暗红左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痛楚。
林晚在消毒水味中醒来。
"你透支了量子共鸣。"秦队的声音传来，"医疗组说你再晚一秒就脑死亡了。"
她猛地坐起："沈临川呢？"
"在隔壁。他..."秦队欲言又止。
隔离病房里，沈临川被能量拘束带绑在病床上。听到动静，他缓缓转头——左眼仍是暗红色，右眼却变成诡异的金蓝异瞳。
"晚晚？"他声音嘶哑，"我好像...做了很坏的梦..."
林晚冲过去握住他的手。当指尖触碰到他皮肤时，大量画面涌入脑海：
——白裙女人在镜像深渊哭泣："为什么抛弃我？"
——苏婉的女儿躺在病床上，全身结晶化...
——古董店的铜镜里，倒映着白裙女人将碎片刺入心脏...
最清晰的记忆浮现：三年前的雨夜，真正的苏婉抱着女儿倒在血泊中。白裙女人站在阴影里，脸上带着新生儿的懵懂与残忍。
"你不是怨念集合体..."林晚脱口而出，"你是第一个成功的...人类复制品！"
沈临川的异瞳骤然收缩！暗红左眼突然暴起，拘束带在巨力下绷断！他掐住林晚的脖子按在墙上，暗红能量顺手臂蔓延。
"她太吵了。"暗红瞳孔逼近，"但你...很有用..."
林晚在窒息中发动量子感应。银线再现——这次连接着她和沈临川的量子烙印！她放弃抵抗，将全部意识注入银线。
剧痛中，她跌入沈临川的意识深渊...
暗红天地间，两个沈临川正在厮杀。正常的沈临川浑身浴血，另一个全身暗红，面容扭曲。
"放弃吧！"暗红体大笑，"我才是更强大的存在！"
正常沈临川被击飞，撞在血色晶柱上。暗红体踩住他胸口："等我吞噬她，就彻底..."
话音未落，林晚的金光身影降临！她挥臂斩断暗红体的触手，挡在沈临川身前。
"不可能！"暗红体咆哮，"活体意识无法进入..."
"你忘了。"林晚手中凝聚出量子光刃，"我们共享过神经元。"
光刃斩落！暗红体尖叫溃散。林晚扶起奄奄一息的沈临川，他的身体在金光中逐渐恢复。
"傻瓜..."他抚摸她虚幻的脸，"这会烧毁你的..."
深渊突然震动！溃散的暗红能量重新聚集成白裙女人。
"真感人。"她拍手微笑，"现在，三个实验体都齐了。"
她身后浮现巨大的量子漩涡，苏婉女儿的身影在漩涡中沉浮。
"想要这孩子活命吗？"白裙女人舔着嘴唇，"用核心来换。"
现实世界，医疗警报凄厉响起！林晚的实体开始结晶化，沈临川的异瞳交替闪烁。量子吊坠悬浮在空中，裂开细小的金纹。
倒计时在每个人脑中回响：距离镜像潮汐还有23小时59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