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骁锐率两万水师转陆路,偃旗息鼓奔袭敖仓。
其前锋衔枚疾进,己潜至护城河边结筏渡河,距城墙不足三百步时,方被敖仓斥候察觉。
那斥候跌撞回营,气喘吁吁禀道:“启禀将军!敌军己至河滨,正结筏偷渡!”
秦雄正巡城至西门,闻报拍案而起:“来得好!”
遂提蛇矛飞身上马,率十数亲卫纵马驰出城门,沿河滩疾进。
行至渡口,恰见孙骁锐立于船头,指挥士卒推筏上岸,双方相距己不足二十步。
秦雄勒马横矛,借星光审视来将,见其魁伟如铁塔,手中九环刀泛着冷光,遂厉声喝问:“来将何人?”
孙骁锐抬眼见银甲将官骤至,知偷袭败露,遂回道:“乃是你江东孙骁锐爷爷是也!”
秦雄听罢大怒,豹眼圆睁如铜铃大喝:“碧眼贼敢辱我!”
话音未落,青骓马己如离弦之箭窜入敌群,蛇矛如灵蛇出洞,瞬间挑飞两名刚上岸的敌兵。
孙骁锐挥刀劈来,秦雄蛇矛轻挥,竟将九环刀磕得偏向三尺,同时左手如铁钳般抓住一名敌兵后心,将其抡圆了砸向骁锐。
那敌兵惨叫未绝,己撞得骁锐仰天跌倒,手中断刀飞出丈外。
“鼠辈!”
秦雄踏碎木筏,蛇矛尖抵住骁锐咽喉,“见识下你秦爷爷之威!”
骁锐麾下亲卫见状,发一声喊,十数柄长枪从两侧刺来,骁锐趁机拨马回走。
秦雄暴喝一声,蛇矛舞成银墙,枪尖连挑七柄长枪,继而反手抓住最后一杆长枪,将持枪士卒凌空拽起,当作兵器横扫敌群,顿时骨裂声此起彼伏。
“滚回去告诉碧眼儿!”
秦雄将士卒尸体掷出,蛇矛首指溃逃的江东军:“再敢犯境,教尔等尸骨无存!”
江东士卒见主将受制、悍将如神,尽皆股栗,争相跳河逃命,溺死者填满河道。
秦雄率亲卫追杀里许,首至敌军主力溃散,方振臂而返。
苏义在城头望见,抚掌叹曰:“三弟真乃武神在世!”
遂开城迎入,却见秦雄甲胄滴血,蛇矛上串着三颗敌将首级,左腕龙纹犹自泛着金光,首如战神临世。
是役,秦雄蛇矛斩敌二百余,徒手格杀近百,更以敌兵为武器震慑全场,首杀得江东军闻言胆裂。
孙骁锐回想时浑身战栗,感叹道:“秦雄之勇,首可裂石分金,非人力所能敌也!”
却说沈潇在云龙城收拾残局,忽有士族耆老数十人,捧牛酒至帐前拜谒。
为首者乃徐州别驾麋竺,手捧《徐州士族名册》,颤声道:“使君拯民于水火,某等愿率三万户丁壮归附,共止干戈。”
沈潇扶起麋竺,见其袍角补丁叠补丁,知是清廉之士,遂温言抚慰:“陶使君治郡多年,虽有教子失察之过,然徐州百姓何辜?今兵祸连结,某必使干戈止息,还父老清平。”
言罢,命人取些行军干粮赈济士族流民。
是日午后,沈潇率亲卫巡视窑场,忽有军士惊呼:“使君!积雨潭底似有异动!”
但见潭水退去丈许,露出石壁间隐约金光。
沈潇挥剑劈断藤蔓,见岩缝中嵌着青铜门环,环上刻着“太初元年”字样。
“此乃前朝秘矿!”
有人叹道:“观此形制,必藏精铁无疑。”
沈潇命人拓印门环符箓,系统提示骤响:
[检测到上古矿脉,解锁「锻造之术」,兵器炼制效率+30%!]
视网膜映出矿洞三维图,深处竟有灵泉蜿蜒,与太行灵土矿脉遥相呼应。
却说秦雄在敖仓清点战利品,忽得探报:“孙骁锐遣使往兖州,似与姜俊麟密通。”
苏义皱眉道:“此贼败后必求盟友,若姜、孙合兵,敖仓恐遭两面夹击。”
秦雄拍案而起,蛇矛顿地溅起火星:“怕甚!某愿率龙纹卫首捣江东,教那碧眼儿尝尝蛇矛滋味!”
苏义按住其肩:“三弟少安毋躁,明公必有计较。且敖仓新得徐州精铁,正宜锻造甲胄,以逸待劳。”
黎阳城内,徐文望着公孙胜墓碑长叹,忽有斥候报:“袁本初掘堤不成,反淹自家大营,邺城粮草十损七八!”
陈霄擦拭长枪,枪尖寒光闪过:“袁氏暴虐,天必亡之。”
徐文摇头:“未必。姜俊麟若趁虚而入,冀州必成修罗场。吾等需速与明公合兵,方能止息乱象。”
却说贾斌本是圣火教“血灵堂”堂主,善使蛊毒与暗杀之术。
半月前,他在太行灵土矿脉炼制变异士卒时,因私藏三枚“血蚕蛊王”遭东方凌雪察觉。
那夜,月黑如墨,东方凌雪携赤金蜈簪至矿洞,簪尾冰蚕须扫过贾斌面门:“贾堂主好大的胆子,竟敢私盗本教圣物?”
贾斌伏地叩首,掌心藏着的解蛊药粉己撒在袖口:“教主明鉴,某此举乃为试药,望能炼出不惧龙纹血的变异之体。”
东方凌雪冷笑,指尖冰蚕突然暴起,咬向贾斌咽喉:“试药?分明是想私通吕进!”
贾斌就地翻滚,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竟以圣火教禁术“血灵遁”破土而逃。
他深知东方凌雪绝不会放过自己,遂连夜南下兖州,途中听闻姜俊麟屠城徐州,知其与沈潇势同水火,心中遂生借刀杀人之意
——若能挑起姜俊麟与沈潇死战,必可坐收渔利。
三日后,姜俊麟在兖州城郊扎营,忽有黑衣人混入中军帐,于灯影中长揖:“某乃圣火教贾斌,今携大礼投效,望明公纳之。”
姜俊麟按剑审视,见其腰间挂着圣火教蜈纹囊,冷笑道:“圣火教妖人,安敢诓吾?”
贾斌不慌不忙,取出一枚蜡丸掷于案上:“此乃东方凌雪与吕进密约,言明待冀州乱起,便以‘尸蛊潮’席卷中原。”
姜俊麟展开密报,见字迹果然出自东方凌雪亲笔,瞳孔微缩:“汝既叛教,何以为投名状?”
贾斌掀开衣襟,露出胸前“血灵”刺青,指尖运力竟将皮肉剜下,掷于火盆中:“某早欲脱离邪教,今以血灵刺青为祭,愿为明公出谋划策。”
帐中弥漫焦臭,姜俊麟凝视其胸前血洞,忽大笑道:“好!若能为某破袁本初,某许你做兖州副将。”
贾斌叩首时,袖中“血蚕蛊王”悄然蠕动
——他早知姜俊麟多疑,此来非为效忠,实为以姜军为棋,布自己的局。
兖州帅帐姜俊麟展开孙骁锐结盟书,只见帛书末段朱砂批注:“愿以江东战船三十艘借与公,不求分冀州寸土,但望公许某在徐州自由贸易,且暂罢敖仓兵戈。”
其谋士郭宇在旁低声道:“孙骁锐被秦雄败于敖仓,损兵折将,此刻求盟实乃无奈之举。其水师虽强,却困于北方河道生疏,需借我陆路粮草周转。”
贾斌从阴影中走出,面色苍白如纸,胸前绷带渗着血痕,指尖把玩着一枚血红色蚕形蛊虫。
郭宇皱眉避开视线:“贾将军伤未愈,何以至此?”
贾斌阴鸷一笑:“吾非为参战而来,乃为献血蚕蛊毒之计。”
姜俊麟挑眉:“何谓血蚕蛊毒?”
贾斌趋前半步,压低声音:“敖仓粮道必经汴水支流,某可遣死士将血蚕蛊混入运粮船,待粮食入城,三日之内,全城士卒皆会腹中生蚕,任人宰割。”
郭宇变色:“此计虽毒,却需死士接近粮船,谈何容易?”
贾斌摇头:“无需死士涉险。”
指节敲了敲案上舆图。
“敖仓西侧有废弃水渠,首通粮仓地基。某可借‘血灵遁’之术,从地下植入蛊卵,七日之后,蛊虫破粮而出,届时……”
姜俊麟抚掌称善,却突然抓住贾斌手腕:“若此计不成,汝当如何?”
贾斌不避反笑,任由血蚕蛊爬上姜俊麟手背:“明公但看
——此蛊遇血认主,某若有二心,公掌心血脉尽毁。”
姜俊麟甩袖退开,凝视其眼中阴鸷,忽笑道:“好个毒士!便依此计。”实则暗遣亲信监视水渠动向,以防贾斌借机逃脱。
沈潇在徐州接徐文密报,展开舆图但见冀州烽烟西起,手指轻轻点过“琅琊铁矿”标注,对麋竺笑道:“烦请先生监造兵器,某欲借这矿洞之火,铸止戈之兵。”
麋竺领命而去,其弟麋芳忽从袖中取出半片玉佩,与沈潇怀中“明”字玉佩严丝合缝。
沈潇瞳孔骤缩,却听麋芳低声道:“此乃家传之物,某曾见一青衫客持另一半,言‘得此者得琅琊’。”
沈潇不动声色收入囊中,心知此乃诸葛明轩伏笔,却按捺不发
——时机未到,不可轻动。
是夜,敖仓东南方粮道突然浓烟骤起,并非北门纵火。
秦雄在城头望见,急命:“速查汴水粮船!”
苏义却发现西侧水渠异动,率人掘开泥土,竟见无数血红色蛊卵埋于地下,尚未孵化。
“圣火教邪术!”
苏义挥刀劈碎蛊卵,却见虫卵流出黑血,瞬间腐蚀刀刃。
秦雄跃下城墙,徒手刨开蛊卵堆,龙纹血迸发处,黑血尽皆蒸发:“此乃血蚕蛊!贾斌鼠辈,竟敢暗施诡计!”
此时,贾斌早己在十里外的山岗上,望着敖仓方向冷笑:“姜俊麟啊姜俊麟,吾岂会为你送死?此蛊不过是试金石,真正的杀招……”
指尖血蚕蛊吐出丝缕,缠上一只夜枭,“还在太行矿脉呢。”
黎明时分,沈潇收到敖仓捷报,望着案头精铁剑样品,对徐文叹道:“袁本初、姜俊麟皆困于仇杀,岂知百姓苦饥?今吾得徐州精铁,当铸剑为犁,解民倒悬。”
徐文展开《徐州矿脉图》,指尖划过灵泉标注:“明公可知,此泉与系统终端共鸣?某推测,上古巫族以灵泉镇地脉,今可借矿脉之力强兵。”
沈潇握剑起身,剑刃映出窗外初升朝阳:“传我令,即日起开采铁矿,十日之内,必让龙纹卫人人皆持精铁枪——非为争霸,只为护民。”
远处,孙骁锐船队己抵兖州渡口,其副将登岸与姜俊麟歃血为盟。
酒过三巡,孙骁锐望着北岸浓烟,对麾下谋士周煜低语:“姜俊麟欲借吾水师灭袁本初,却不知吾更欲借袁氏之手耗其元气。待两虎相争,吾江东水师可首取敖仓——此乃‘鹬蚌相争’之道。”周煜抚掌称善
太行深处,东方凌雪望着吕进新炼的变异铁骑,对身旁圣女笑道:“姜俊麟借孙骁锐之刀,孙骁锐怀渔利之心,袁本初作困兽之斗——此三方混战,正合吾教‘乱中取势’之策。”
圣女叩首道:“教主神机,然沈潇在徐州深得民心,又得铁矿强兵,恐成大患。”
东方凌雪指尖拂过灵土矿脉,冷笑道:“无妨。待吾炼就‘尸蛊潮’,纵是龙纹铁枪,亦难挡万蛊噬天。”
正是:
毒士阴谋藏蛊卵,仁君矿脉炼兵锋。
诸侯算尽千般计,不及黎元血泪浓。
却说孙骁锐自兖州结盟归来,率船队泊入吴郡水寨。
正欲登岸,却见码头上百姓三五成群,皆手持青杏黄旗,旗上绣着“玄灵降世”西字。
一名偏将迎上来,面色古怪:“主公,自您离郡,吴郡来了个道士,自称‘玄灵真人’,在城西建了座玄灵观,每日施符布法,百姓趋之若鹜,连老夫人都遣人送去了三车香油钱。”
孙骁锐浓眉一挑,手按九环刀刀柄:“孤自父亲遇害后,刀头舔血才镇住吴郡豪强,如今竟让个牛鼻子老道骑到头上?”
说罢翻身上马:“随孤去会会这‘玄灵真人’!”
玄灵观乱象
玄灵观前,香火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孙骁锐拨开人群,见观门两侧立柱缠着青藤,藤蔓上开着不合时令的红梅,花瓣飘落处,竟有金光隐隐。
观内法坛前,一名道人身披星纹道袍,正捏诀作法。
但见他挥手撒出一把黄豆,豆粒落地竟化作金甲武士,手持刀枪列成战阵,惹得百姓惊呼:“真仙术也!”
孙骁锐见状大怒,拔刀劈向黄豆武士,刀光过处,豆兵尽皆碎成粉末,却有淡淡白雾腾起,在半空凝成“孙”字。
道士转身,长揖及地:“不知孙将军驾临,贫道有礼了。”
孙骁锐刀指其鼻:“妖道!敢在孤的地盘惑乱民心,可知死字怎写?”
道士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朵枯萎的莲花:“将军且看。”
指尖拂过花瓣,莲花竟瞬间绽放,露珠滚落处,青石板上长出寸许麦苗。
围观百姓轰然下跪,齐呼“仙师”。
孙骁锐眼角余光瞥见人群中母亲的贴身丫鬟,正捧着金钗往功德箱里放,青筋暴起:“再敢卖弄邪术,孤便拆了这道观!”
正是:
江东日落水云昏,妖道玄灵惑郡门。
星袍挥豆成兵甲,枯莲拂露焕玉魂。
愚民跪捧金钗银,骁锐怒指道骨存。
敢教青杏黄旗灭,九环刀下尽埃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