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内里里外外的婢女仆役都换了新人,汉王陈文宣也多了一位贴身婢女名为水花。
宴席散去,汉王回到府中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无奈至极,想要反抗却是无能为力,此生注定要成为一只笼中雀,任人观赏监视,对于一个十多岁心气高傲原本身居高位的少年,无时无刻不是煎熬折磨。
水花见到汉王回府赶忙迎上前去,扶住汉王说:王爷您醉了,奴家扶您去房中休息。
将汉王扶到房中休息,水花便去准备醒酒汤,回来时却看见面目清秀,脸颊微红的少年正坐在房前台阶上仰头看天,天上星光璀璨,独独少年暗淡无光。
水花上前跪在陈文宣身前,递上醒酒汤,说道:王爷您注意身体,夜晚容易着凉。
陈文宣看了水花一眼,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继续抬头看天,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水花只好默默退下,走到廊道之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文宣。
早朝之后,天清气朗,许木戈今日难得空闲,去往御花园散心,御花园内的,各色花草争奇斗艳,又相互衬托,极具高雅。
木戈慢慢游走其中,时有蝴蝶相伴,过一处廊桥,忽见不远处有一小宫女正被管事姑姑责罚。
管事姑姑拿着戒尺指着小宫女说道:这月己经是第二回打翻花盆了,和你们千叮咛万嘱咐,这些花草珍贵异常,千万小心,你怎么就是不长脑子,记不住呢?
你且先在这跪着,等天黑了在起来,给我好好长长记性,下次在犯,你就可以滚去辛者库刷恭桶吧
小宫女低着头,细细抽泣,与管事姑姑保证道:一定不会在有下次。
众人散去,只留下小姑娘一人在原地罚跪。
木戈本也要离开,只是在定睛一看那小宫女,便是震惊,内心翻江倒海,难以平复,像,实在是太像了。
木戈走上前去,与小宫女对话。
木戈问小宫女道:你为何一个人跪在这,犯啥错啦?
小宫女抬起头,一双眼睛肿肿的,有些滑稽,一见是许木戈,又立刻将头低下叩首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婢子打翻了花盆才跪在着的。
木戈道:哦,原来是这样呀!你也太粗心大意了,确实该罚。
小宫女听完之后,开始全身发抖,内心道:完了,完了,我真要去辛者库刷恭桶了,怎么这么倒霉遇见了太后娘娘。
木戈见小宫女全身发抖,愈发好笑道:本宫又没说要罚你什么,你怎么还发起抖了呢,怎么怕本宫呀
小宫女道:回娘娘的话,婢子不敢。
本宫且问你:后宫之中谁最尊贵?谁是这后宫的主人?
小宫女道:回娘娘的话,是太后娘娘您。
木戈道:很好,那今天你很幸运,遇见了本宫,既然整个后宫都是本宫的,那你打翻的两盆花,也是本宫的,本宫不怪你,你且起来吧。
顿时,小姑娘红肿的眼睛内熠熠生辉,向木戈谢恩后,起身。
木戈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大小宫女,心中百感交集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宫女说道:进宫前在家中叫岑二姑,进宫后姑姑赐名橙蝶。
木戈说道:这名字一般,一听便是内务府随意取的,本宫与你有缘,赐你一个名字,名兰心,兰心蕙质,警戒你以后不再粗心大意。
回去与你管事的姑姑说,本宫相中了你,让他安排你以后来未央宫当差,做本宫的贴身侍女。
兰心听完后,呆呆的没有反应,内心忐忑,又充满了惊喜,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得到这么大的馅饼,得到太后娘娘赏识,去未央宫!
许木戈出言提醒道:还不快谢恩,回去找你的管事姑姑。
兰心立刻跪下谢恩,礼仪周全的告辞离去,只是一走远,便开始一蹦一跳。
木戈又去了上书房看竣儿,上书房内李长进站在书桌旁为竣儿授课,宛如一位严父,年仅五岁的竣儿坐在椅子上,小脚处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李长进注意到后,敲了一个板栗在竣儿的脑壳上,说道:君子当行端坐正。话毕,竣儿立刻不再晃腿,乖乖坐正,不敢有丝毫松懈,竣儿对与李长进这位先生是又敬重又害怕。
木戈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后,终究没有走进书房,打扰二人,转身回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宫内之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册子己经被木戈一一过目批阅,搬去了别处,只是刚刚司礼监又送来了一大摞的奏折,木戈一人静静的批阅奏折,屋中烛火相伴,翻书声到天明。
次日早朝后,许木戈与李长进在御书房内议事。
木戈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扶着额头。满脸忧愁说道:本宫昨日下午,到上书房看你竣儿,到了门外,看到了竣儿,又不忍心,你说竣儿如今还是太小,正是贪玩的年纪,从早到晚到学习,是不是我们对他太过严厉了些。
李长进道:木戈我知道为人父母心疼子女,我待竣儿亦如亲子,只是竣儿毕竟是一国之君九五至尊,欲在其位,必成其重,竣儿即享受了世间最大的富贵,自当比寻常孩童更加努力刻苦。
木戈闻言后只是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眸平静如水的看了一眼李长进说: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李长进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心中却出现了一丝不安。
刚刚走出几步,一名小宫女也许是太紧张,端着茶水就撞到了李长进身上,滚烫的茶汤洒了李长进一身,小宫女立刻跪在了地上拿出手帕帮李长进擦拭衣服,一边说着奴才罪该万死。
李长进本想出言,责罚小宫女,只是话到嘴边,看见小宫女的脸后就消了火气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来此当的差。
小宫女回话道:禀丞相大人,昨日太后娘娘赐名兰心,恩赐我来此当差,做娘娘的贴身婢侍。
李长进闻言后会心一笑说道:娘娘既然赐你名为兰心,兰心蕙质,以后做事多加小心,切莫犯糊涂,既然来此照顾太后娘娘聪慧伶俐些。
兰心点头道:多谢丞相大人教导,婢子铭记在心。
木戈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坐在桌前提笔用小篆写下西个大字,待如亲子,视线久久盯着西字,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