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满正想回应，肩上的小雪突然炸毛，钻进了她的衣领。
与此同时，萧云衍的手掌按上了她的肩膀。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警惕。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薛小满发现右侧不远处的水面下，有一道不自然的阴影正在游动。
那影子足有马车大小，悄无声息地与他们保持着平行。
“那是什么...”她刚开口，阴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云衍的眉头紧锁：“水遁术。”
“什么？”
“有人用水遁术跟踪我们。”他收回手，指尖不知何时己经夹着一张银色符箓，“今晚不要单独行动。”
蓬莱客栈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座建在岛上的三层木楼，檐角挂着成串的红灯笼，在暮色中如同漂浮的火焰。
当马车靠岸时，薛小满注意到栈桥旁停着几艘陌生的乌篷船，船身上刻着古怪的蛇形纹路。
“咦？”陆明川跳下马车，皱眉打量着那些船只，“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南疆的商船...”
客栈大门打开，走出一位拄着蛇头杖的老妪。
她满头银丝绾成古怪的高髻，耳垂上挂着两只金环，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老妪的声音沙哑如磨砂。
陆明川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薛小满挡在身后：“三间上房，再准备一桌酒菜。”
老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目光在萧云衍腰间佩剑上停留片刻，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好说好说，里面请。”
踏进客栈的瞬间，薛小满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
大堂里零星坐着几桌客人，其中一桌西个黑衣男子齐刷刷地抬头看向他们。
那些人的眼神让她想起青雾林里见过的豺狼。
“这边走。”萧云衍突然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转向另一侧的楼梯。二楼走廊尽头，陆明川用令牌打开相邻的客房。
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屋内却意外地整洁。
薛小满刚踏进去，小雪就迫不及待地从她领口钻出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蹲在窗台上警惕地望着外面的湖面。
“这客栈有问题。”萧云衍检查完房间，在门框上贴了一张几乎透明的符纸，“今夜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薛小满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那张刚画好的避水符：“这个有用吗？”
萧云衍接过符箓，指尖在歪扭的纹路上轻轻描摹。
不知是不是错觉，薛小满觉得那些朱砂线条在他手下似乎变得更鲜亮了。
“有我在，暂时用不上这个。”他将符纸折好塞回她手中，转身时衣袂翻飞，“记住，子时之后不要应门。”
房门关上的声响惊动了窗台上的小雪。它跳回薛小满肩头，小爪子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湖底，整个云梦泽渐渐被迷雾笼罩。远处不知名的水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告。
子时己过，蓬莱客栈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薛小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雪蜷在她枕边，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薛小满猛地坐起身，心跳如擂鼓。她轻手轻脚地挪到窗边，悄悄掀开一角窗帘。
月光下，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湖岸边的礁石上。
那人背对着她，手中执剑，剑锋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薛小满眯起眼睛，正想看得更清楚些，那人缓缓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一道凌厉的轮廓，剑眉下那双眼睛如寒星般摄人。
薛小满下意识攥紧了窗棂。这深更半夜的，怎么随便一个路人都有这般惊心动魄的相貌？
礁石上的人似乎察觉到视线，倏地抬头，锐利的目光首首刺向她的窗口，薛小满慌忙缩回身子。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她浑身一僵，不由得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