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并不知道,在他呼呼大睡,又在新买的别墅里规划着宏伟蓝图的时候,他随手种下的一颗种子,己经在大秦的朝堂之上,掀起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滔天巨浪。
此刻的他,正站在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别墅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清单,脸上洋溢着一种即将大干一场的兴奋。
他这几天过得极其充实。
白天,他像个最挑剔的甲方,开着刚买的国产越野车,在城市周边的各种建材市场、机械厂和化工厂之间穿梭。
晚上,他就回到这个被他称之为“基地”的别墅里,对着电脑,疯狂吸收着各种“土法”黑科技的知识。
他的“大秦帝国拯救计划2.0版”己经初具雏形。
第一步,不是那些听起来高大上的化学制药,也不是复杂的发电机,而是一项最基础,也最能改变一个文明面貌的技术——水泥。
要致富,先修路。
这句话的道理,跨越千年依然适用。
有了水泥,就有了坚固的道路,有了稳固的城防,有了快速修建的水利工程。
这是撬动整个大秦基建的第一个支点。
“喂,是宏发机械厂的王老板吗?”秦风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的中年男人。
“是我,哪位?”
“我姓秦,前天在你那儿看过样品。”
“我要订购一套小型的水泥回转窑,还有配套的球磨机和破碎机。”秦风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的王老板明显愣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客气了些:“哦哦,秦老板啊,想起来了。”
“您确定要了?那套设备虽然小,但全下来也要七八十万呢。”
“钱不是问题。”秦风的回答简单粗暴,“我只有一个要求,所有操作必须是机械式的,越简单越好,不要任何电子控制模块。”
“就好像……嗯,让一个古代人教一教就能上手的那种。”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王老板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接到了一个恶作剧电话。
“秦老板……您……您这是要干嘛?拍电影啊?现在哪还有纯机械的设备,都什么年代了。”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做。”秦风不想过多解释,“能做,我再加二十万,当加急费。”
“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东西运到我指定的地址。”
“……”王老板又沉默了,秦风几乎能听到他那边粗重的呼吸声和心里的天人交战。
“能!必须能!”最终,金钱战胜了困惑,“秦老板您放心!别说一个星期,五天!五天我就给您把货备齐!保证纯机械,连根电线都没有,拿个手摇曲柄都能转!”
挂了电话,秦风满意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半个月,这片宁静的别墅区彻底告别了宁静。
一辆辆重型卡车呼啸而来,在邻居们惊异的目光中,将一个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庞然大物,通过大型吊车,小心翼翼地送进了秦风家的那个巨大地下室。
他那近两百平的地下车库,彻底变成了一个小型工厂。
水泥回转窑的组件、巨大的球磨机、堆积如山的石灰石、黏土和铁矿粉,将这里塞得满满当当。
秦风彻底沉浸在这种创造的中。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T恤,早就沾满了机油和灰尘,手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污垢。
他饿了就叫份外卖,蹲在冰冷的机器旁边,一边啃着汉堡,一边研究着图纸。
他困了就在客厅的沙发上随便眯一会儿,梦里都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和石料破碎的轰鸣。
他像一个孤独的创世神,在这片属于他的小天地里,为另一个时空,准备着改天换地的工具。
这天晚上,当最后一个齿轮被他用扳手拧紧,看着眼前这套结构简单却充满了工业力量感的设备,秦风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完成了。
一股排山倒海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两条腿像是灌了铅。
他晃晃悠悠地走上楼,连灯都懒得开,摸黑进了卧室,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几乎在沾到枕头的一瞬间,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没有注意到,被他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枚古旧铜钱,在他睡着之后,开始发生了异变。
一缕微弱的幽蓝色光芒,从铜钱的孔洞中悄然亮起,如同黑夜里的一点鬼火,微不可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那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有节奏地、缓慢地搏动起来。
每一次搏动,光芒就比前一次更亮一分,更盛一分。
起初,它只能照亮铜钱本身。
渐渐地,它的光芒蔓延到了床头柜。
再然后,是整张大床,以及床上熟睡的秦风。
幽蓝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漆黑的卧室都映照成了一片奇异的蓝色海洋。
光线变得不再柔和,反而带着一种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吸力,在空气中扭曲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最后,当光芒盛放到极致时,猛地一闪,仿佛一颗蓝色的太阳在房间里炸开!
下一刻,光芒骤然消失,一切重归于寂静的黑暗。
房间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己经空无一人。
而秦风,却己消失无踪。
同时消失的,还有仓库中的机器等物。
咸阳宫,这座庞大帝国的权力心脏,在静谧中沉睡,只有巡夜卫士的甲叶,偶尔在寒风中发出一两声轻微的摩擦声。
万籁俱寂中,一道极细的幽蓝色光线在虚空中陡然亮起,如同一道撕裂了黑夜的伤口。
紧接着——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那不是雷鸣,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混杂着金属撕裂、巨石崩塌、空间扭曲的恐怖轰鸣。
整个咸阳宫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地摇晃了一下,无数宫殿的檐角下,铜铃狂乱作响,汇成一片刺耳的噪音。
沉睡的宫城瞬间被惊醒!
“怎么回事?!”
“走水了?还是地龙翻身?”
“护驾!快护驾!”
无数盏灯笼和火把在黑暗中仓促亮起,像是受惊的萤火虫。
宫女太监们尖叫着,慌不择路地跑出寝殿,脸上写满了恐惧。
“锵!锵!锵!”
更有纪律的,是宿卫宫城的郎卫。
他们从各自的营房中冲出,沉重的甲胄发出整齐划一的碰撞声,手中的青铜长戈在火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芒,如同一道道钢铁洪流,迅速朝着骚乱的中心,也是声音的源头——一处用于演武的巨大广场,汇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