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音对此人的举动极为不解,正常打劫的人哪是这般行事!
而打劫者身后的男子站在后面,一动不动,也不怎么说话,并且强忍着不笑,脸都憋的通红了。
还有,这人说话时的神情有点熟悉,虽然他满脸泥垢,但嘴巴还是干净的,特别是他嘴唇张开时,那习惯性的动作,叶轻音很熟悉。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身上泥垢没有遮住的地方,有不少箭伤。顿时明白了七分,肯定是莫同风,这家伙又在搞恶作剧。
因为,对于莫同风的身体了解程度,叶轻音可是比他本人还要熟悉。他身上有几个疤痕,甚至长了几根汗毛,她都能知晓。
上次在洪都,撺掇她试探卢香雨,结果被她们三个一起收拾了一顿,最后几乎精血干枯,强压之下才开口求饶。
看来还是顽心不改,又来玩这一套游戏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非常激动,手臂都在颤抖,樱口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因为她们也以为与莫同风隔着千山万水,甚至不在同一个时空里。
没想到啊,没费什么功夫,自己男人赫然出现在眼前,如何能让她不激动?
但此时,叶轻音也强行克制自己的激荡情绪。既然他想玩,便陪他玩个彻底。
于是佯装泣声道:“是啊,我家那位没良心的男人,舍下我二人跟一个老女人跑了!”
莫同风见她这般说,不禁一怔,问道:“什么样的老女人?”
“五十岁左右吧,并且满脸都是皱纹,还是弯腰驼背,都能当他奶奶的人了,实在令人费解。这次我二人狠了心,找到他之后,先把他弄成太监,然后我二人再改嫁,下家我们都找好了!”
赵沅沚看了一眼叶轻音,不知她为何这般说,不禁秀眉一蹙。
叶轻音一席话,吓的莫同风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处。而后佯装镇定,道:
“你们的男人真是好,真是理解你们的辛苦。不过他与人私奔,你们也有责任!”
“再说,即便真的如此,你们心肠也太歹毒,也太不守妇道了!”
叶轻音提剑缓缓的向前移动,眼神带着一股杀气,道:
“狠吗,那家伙倘若只是寻一个女子也就算了。可恶的是,他每日要在不同女人屋里当新郎。舍下我姐妹二人孤苦无依,独守空房,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因为这事,我这妹子还差点寻了短见。我二人正愁没地方发火,今日便拿你开刀解气了。”
说着,叶轻音身形一转,首接闪身来到了莫同风身后,扬起粉拳便捶,口中高喝:
“沅沚,有火气该撒了!”
赵沅沚也快步走来,此时她还不曾认出莫同风。只见她杏目圆瞪,想起此前被调戏的羞辱,可是着实下了狠手,拳头抡的呼呼生风。
一旁何成见叶轻音身形飘逸,瞬间便到了莫同风跟前,不禁心中巨震。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刚才是自己眨眼了,漏掉了一些视线,没看清楚她的动作。
莫同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哀嚎,二女站在两旁,俯身围着他一顿暴揍。他的模样狼狈至极,口中还不停地大喊:
“别打了,我是你男人!”
但二女依然没有停手,口中大声呵斥:“打死你个登徒子,你是谁的男人,还想占我们便宜,当什么压寨夫人吗!”
何成见状,笑得前俯后仰,高声喊道:“哈哈哈,莫兄弟啊,这忙我可帮不了啊。有妻如此,你自取多福吧!”
过了一会,二女打累了,坐在一旁,叶轻音伸手指了指水壶,让何成递了过来,喝了一口,又递给了赵沅沚,并对着何成道了声谢。
惹得一旁的何成摸不着头脑,喃喃地道:“两位姑娘开始便认出来了吧,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打的。不然,她们对我怎么还如此彬彬有礼呢?”
那莫同风蹲在一旁,脸色很难看,委屈地道:“你们两个臭婆娘,殴打亲夫,哎呦……下手太狠了吧!”
叶轻音没有理他,小声对赵沅沚说道:
“妹妹,他这鼻青脸肿的伤可都是你打的,我只是做做样子,哪里舍得打他。”
“你倒是好,拳头抡的老高。唉,给你使眼色,你还更起劲了。”
赵沅沚哭丧着脸,委屈的道:
“你那眼色是什么意思,我哪里看得出来啊,还以为你让人家使劲打呢!”
叶轻音笑了,声音压的很低,道:
“你赶紧跟他赔个不是吧,我担心他报复你,特别是晚上……”
赵沅沚闻言,惊得花枝招展,慌忙起身,蹲在莫同风面前,给他擦拭脸上的泥巴,还摸了摸额头上高高鼓起的大包。
“我不知道是你啊,你怎么宁可挨打,也不明说啊!”
莫同风抬起头来,不忿的说道:
“我不是喊了吗,我是你男人!”
赵沅沚嗔了他一眼,道:
“我没听出来你的意思嘛,以为你又占人家便宜呢!”
莫同风瞥了她一眼,坏坏的说道:
“殴打亲夫,我要报仇,你们等着,不捶得你们哭喊着求饶,这顿打白挨了!”
赵沅沚见他那种狡黠的眼神,明白他要干什么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根据他说话风格,意思己经很明显了。
还有他那种神色,令赵沅沚面红耳赤,如小鹿撞怀一般。
“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万一我没认出你来,你不怕断子绝孙吗?”
叶轻音笑着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又道:
“只是破了点皮,不影响你收拾沅沚。赶紧去洗洗吧!”
秋高气爽,阳光照在水泊里,折射出万道光芒。
何成倒是机警,在三人嬉闹的时候离开了。他看到莫同风一身的泥巴,早早的回去带回来了一身衣服。
莫同风接过来,脸色很是复杂,眸子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位夫人真是女中豪杰,比扈头领还要厉害,哈哈!”
何成望着莫同风脸上的淤青,大笑道。
莫同风也自嘲道:“何兄弟见笑了,兄弟流年不利,老虎没打到,还差点丢了小命!”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这时,阮小七带着他的两位哥哥,阮小二与阮小五走了过来。
众人相见各自介绍了一番,莫同风见他们兄弟三人尽皆首爽,只是阮小七更为玩世不恭一些。
“今晚宋大哥召集梁山所有头领,要在忠义堂商议大事!”
阮小七见二哥说起这事,不忿地道:“有什么好商议的,还是商议招安吗?说好听的是招安,说不好听的就是投降朝廷!”
阮小二道:“小七,不可任性!”
阮小七道:“二哥,你看看,自从晁大哥走了之后,山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每天都有人谈论招安的事,令人心烦的很!”
阮小五叹气,对着阮小七使了个眼色,示意有外人在场,不可乱说。
阮小七大声道:“怕个鸟,老子偏要说,看他能拿我怎地!”
“莫兄弟不是外人,今晚同我一起参加那鸟会。”
莫同风开口道:“我一个外人,不合适吧?”
“合适的很,另外也顺便介绍一些兄弟给你认识,就这么定了!”
阮小七说着,向前走了一步,道:
“莫兄弟,走吧,随兄弟一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