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十二分,西泠印社后院的青石板上凝着露水。
吴邪蹲在石阶旁,指尖轻轻敲击着地面。三长两短的节奏,像是某种暗号。不远处的梧桐树上,一只夜莺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走。
"第七个。"他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通讯器低语,"东南角茶楼二层,穿藏青色风衣。"
耳机里传来张海客压抑的咳嗽声:"汪家这次动真格了。"
吴邪假装整理鞋带,顺手将一枚硬币大小的金属片贴在石缝中。起身时,他余光瞥见巷口有个推着早餐车的商贩,车把手上反射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那分明是伪装过的信号接收器。
"第八个。"他转身推开后院的雕花木门,"海盐他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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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香。
安安靠在临时搭建的病床上,看着张起灵将某种暗红色粉末倒入瓷碗。液体沸腾的瞬间,她锁骨处的金色纹路突然收缩,像被无形的丝线勒紧。
"忍一下。"张起灵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快速灼烧,"要暂时封住你的血脉气息。"
针尖刺入肩井穴的刹那,安安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青铜门上的麒麟花纹在蠕动,门缝里那只巨大的金色竖瞳...
"呼吸。"张起灵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背,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脊柱流淌,"别被门里的东西影响神志。"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张海盐脸上带着新鲜的擦伤,手里拎着个滴血的布袋:"外围清干净了,但汪灿的主力部队正在往这边赶。"
他身后跟着的张海蛇脖子上缠着绷带,那条黑色的蛇若隐若现:"转移路线己经安排好,但海客哥的伤..."
"我没事。"张海客撑着墙壁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当务之急是把安安送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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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五十分,一辆殡仪馆的灵车缓缓驶出巷口。
吴邪穿着黑色西装坐在副驾驶,手里捧着张遗像。照片上的老人面容慈祥,镜框边缘却暗藏玄机——那其实是个微型显示器,正实时传输着周边路况。
后车厢里,安安躺在特制的棺木中。棺内铺着厚厚的丝绸,暗格里藏着氧气装置。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棺壁,感受着上面刻着的镇魂符文——这是张起灵亲手刻下的,能暂时屏蔽她体内的血脉波动。
"前方三百米有检查站。"张海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两个汪家人伪装成了交警。"
灵车缓缓停下。一个戴墨镜的"交警"敲了敲车窗:"例行检查,请出示证件。"
吴邪递出伪造的死亡证明,手指在纸面上轻轻点了三下。对方接过时,突然脸色一变——证明背面沾着某种无色粉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他的手套。
"你!"
话音未落,灵车突然加速。与此同时,路边的排水井盖被猛地顶开,张海蛇如同鬼魅般窜出,手中的短刀精准地刺入另一个"交警"的腿窝。
"走!"张海盐从巷子里冲出,手中的绳索套住了追兵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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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跑山深处的废弃疗养院笼罩在晨雾中。
安安从伪装的棺木中坐起,发现置身于一间满是灰尘的病房。窗外,张起灵正站在悬崖边,黑金古刀横在身前,刀锋指向山下的某个方向。
"他们来了。"张海客撑着墙壁走到窗边,"比预计的快。"
山路上,十几辆黑色越野车如同蚁群般蜿蜒而上。为首的车顶上,汪灿的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战术平板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吴邪检查着手中的探测器:"他们在用生命探测仪,范围五百米。"
"来不及转移了。"张海蛇露出脖子上的黑蛇,"我来引开他们。"
张海盐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向张海客。张海盐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哨,放在他手里:"接应地点汇合,如果没有安全抵达,吹响哨子,三长两短。"
院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汪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把人交出来,否则炸平这里!"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发出嗡鸣,刀身上的云纹如同活物般流动。他回头看向张安安,黑色的眼眸在晨雾中熠熠生辉:
"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