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润着寂静的小院。窗棂被轻轻叩响,笃、笃、笃,三声,是聂晟独有的节奏。
是窈像只灵巧的猫儿,悄无声息地打开窗。聂晟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微凉的夜露气息,利落地翻了进来,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他习惯性地反手关上窗,隔绝了外面微凉的夜风,也隔绝了整个世界,只留下这一方属于他们的、带着暖意的私密空间。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坐到她身边,而是站在窗边,借着从窗纸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深深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比平时更沉,更深,像两潭幽邃的漩涡,里面翻涌着是窈有些看不懂的、炽热而迫切的情绪。
是窈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脸颊微微发热,小声问:“晟哥哥?怎么了?”
聂晟这才走近,在她床边的小凳上坐下。他伸出手,宽厚粗糙的手掌摊开在两人之间。是窈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性地、带着点亲昵的小动作,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掌心,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和厚茧。
他的手掌很温暖,带着常年劳作的痕迹,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低着头,玩着他一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声地、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试探和娇嗔:“晟哥哥,你……”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声音更轻了,像羽毛拂过心尖,“你……是不是特别想要那个‘名分’啊?”
问完这句话,是窈自己先羞得不行,耳根都烫了起来,手指的动作也停住了,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是窈只觉自己搭在他掌心的手猛地被一股大力攥紧!
聂晟反手便将她的小手牢牢包裹在自己滚烫的掌心里,力道之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某种压抑己久的渴望。他另一只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捏住了是窈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迎向他的目光。
月光透过窗纸,清晰地照亮了他此刻的神情。那双总是深沉内敛的眼眸里,此刻燃烧着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灼热火焰。那里面翻滚着浓烈的爱意、深沉的占有,还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急切。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像锁定了唯一的猎物,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紧绷,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她的心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是。”
他顿了顿,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眼神灼灼,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
“窈窈,我等不及了。”
这句“等不及了”,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是窈心中所有朦胧的猜测,也点燃了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期待。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滚烫和那不容错辨的、强烈到令人心颤的渴望。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宣告。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拥有她、守护她的身份,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将她彻底纳入羽翼之下、隔绝所有风雨的身份。这份渴望,早己在他心中酝酿多时,此刻终于冲破了一切隐忍和克制,赤裸裸地展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