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最盛的七月,观测站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小星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天文系,出发前夜,整个院子被彩灯和气球装点得如同童话世界。孩子们用荧光涂料在地面画满星座,就连老槐树的枝干都缠绕着会变色的灯带,远远望去,像是把银河搬到了人间。
"林阿姨,这个给小星姐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捧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纸星星,"我每天折一颗,攒了三个月呢!"林小满蹲下身子,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小星一定会很喜欢,就像她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周砚站在屋檐下调试投影仪,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小星从小到大的照片:牙牙学语时指着星空图咿呀学语,小学时举着自制望远镜认真观测,还有去年生日那天,父女俩在观测站屋顶捕捉流星雨的画面。画面里的小星笑靥如花,发间的星星发卡闪着微光。
晚宴开始前,小星突然把父母拉到观测站后的山坡。月光下,她的校服裙摆被风吹得鼓起,像极了林小满记忆里那个在操场讲月相变化的少女。"其实我有个秘密基地。"小星神秘兮兮地拨开灌木丛,露出藏在树洞里的铁皮盒。
盒子里躺着她这些年写的信,每封都标注着日期和主题:"给十八岁的自己""致未来的天文学家""给永远是我榜样的爸爸妈妈"。最上面放着张泛黄的纸条,正是当年在观测站发现的"观测站未解之谜"笔记本里的一页,画着戴巫师帽的小狐狸。
"你们看,"小星翻开其中一封信,声音有些发颤,"十岁那年我写,等我长大了,要带你们去真正的银河旅行。现在我要去学天文了,这个约定终于要开始实现了。"林小满的眼泪瞬间涌出,周砚伸手搂住女儿,三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重叠成温暖的形状。
庆祝宴上,孩子们轮番表演节目。有个男孩用尤克里里弹唱改编版的《小星星》,歌词里唱着"观测站的星光,照亮我们的梦想";几个女孩穿着自制的星座主题服装,跳起了自编的舞蹈。小星被推到舞台中央,她抱着吉他,唱起了那首婚礼夜大家合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歌声未落,天空突然飘起了细密的"星雨"——原来是孩子们用无人机悬挂的荧光纸片。小星仰望着缓缓飘落的"星星",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在观测站看到流星雨的那个夜晚。那时的她躲在爸爸怀里,听林阿姨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觉得星空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存在。
夜深了,宾客们陆续散去。小星坐在观测站的屋顶,身边放着陪伴她多年的星空瓶。周砚和林小满一左一右坐下,三人默默望着星空。猎户座的三颗星依旧明亮,像镶嵌在夜幕中的宝石。
"其实今天我许了两个愿。"小星打破沉默,"一个是希望在大学里能发现新的星星,另一个......"她转头看向父母,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变老,这样等我实现了带你们去银河旅行的约定,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陪我一起数星星。"
林小满伸手拢了拢女儿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触到她发间的发卡:"傻丫头,就算我们头发白了,走不动路了,也会坐在摇椅上,听你讲宇宙的故事。"周砚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精致的天文望远镜造型胸针:"这是我们准备的礼物,带着它,就像我们在你身边。"
小星小心翼翼地别上胸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差点忘了!我也有礼物!"她跑回房间,抱出个巨大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三人在母校星空广场的合照,旁边贴着小星用彩笔写的字:"最好的爸爸妈妈,最亮的星光。"
往后的每一页,都记录着他们在观测站的点点滴滴:春天一起播种的向日葵,夏天捕捉萤火虫的夜晚,秋天收集的银杏叶标本,还有冬天在雪地里堆的"星星雪人"。相册的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小星指着说:"这是留给未来的,等我们真的去银河旅行时,一定要拍很多很多照片!"
风掠过屋顶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远处传来观测站的钟声,一下,两下......在这个特别的夜晚,周砚、林小满和小星依偎在一起,看着永恒的星空,许下新的约定。那些关于星辰的梦想,那些未完成的冒险,都将在未来的某一天,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