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京西顾家墓园。
这是一座私人的墓园,属于顾氏家族。
这个时节不是扫墓的时候,墓地一片冷清,没有任何的鲜花和祭品摆放。
顾也把身前抱着的一大束海芋交给身后一身黑色西装保镖装扮的时凛。
她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拧开一瓶纯净水将帕子浸湿之后拧了拧水分,走到墓碑跟前,用帕子仔细的把墓碑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等顾也将碑身擦得一尘不染之后,时凛将海芋花束放在墓前。
好友罗薇从纸袋里把带来的水果拿出来摆放在墓前的盘子里。
她简单的向墓碑的主人问候一声:“顾叔叔,您好!我们来看您了!”
时凛也恭敬的向墓主人行了个礼。
俩人做完这一切,就一起走远了一段距离,把时间留给顾也,让她和墓主人说一说话。
顾也从另一个纸袋拿出几小盒精致包装的点心还有几盒菜,她一一的打开盒盖,边打盒盖边说:
“八年了,原谅我才回来看您!”
“这是您生前最喜欢的聚顺斋的点心,这几盒小菜是我亲手做的,希望您能喜欢!”
她淡淡一笑,像是回忆过去一般接着说道:
“我现在做这几样菜己经非常拿手了,以前您亲自教我的时候我还不想学,您说等我以后嫁人了可以做给最爱的人吃,我那时候常觉得有您在,吃您做的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呢?”
顾也把东西都整齐的摆放在墓前的台基上,把脸侧滑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蹲下身子伸出长指轻抚了一下墓碑。
阳光透过墓地旁的松柏枝叶照在顾也的脸上,她的眼角依稀有泪光闪过,她有些哽咽着抬起头看向墓碑的正前方。
墓碑前的照片上是一个容貌相当出色的中年男子。
他叫顾锦麟,是顾也的父亲。
八年前因为车祸去世被葬在这里。
顾也把目光从墓碑上移向墓旁的树木上,停顿了片刻之后,将内心涌起的那一瞬间的难过缓缓收起,修长的手指拂去眼角的湿意:
“这八年里您几次的入过我的梦境,您以前在的时候也不断的嘱咐我遇事要向前看,不要把眼泪轻易的滴落在人面前,我知道您一首放心不下我和妈妈!您一首觉得对她的亏欠太多了,希望我能代替您照顾好她。”
顾也看向墓碑的目光里带着倔强和坚韧:
“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妈妈照顾好的,等她能有机会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过来看您!”
她顿了顿,神色骄傲的看向墓碑,似是等着父母夸奖的孩子般眼神里都带着神彩:
“我还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心心念念的艺术中心项目就要开工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主要做这个项目,今天过来就是和您说一声,您不要记挂了。”
“我和辉哥一起会把这个项目做好的,到竣工的时候我会再过来告诉您一声的。希望您会满意!”
她又和父亲聊了聊自己这几年工作上的事情,并告诉他自己现在也做着父亲最喜爱的事业。
清晨墓地松柏独特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充斥在鼻尖,有淡淡的雾气漫过青石台阶向上铺展开来。
顾也就像和父亲聊着家常一样,聊完了自己,她又把这几年他们母女的近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妈妈现在身边还有一个能够照顾她的人,她不得己的选择我相信爸爸您应该能理解她的,她也是为了我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妈妈现在过得很充实,有自己喜欢珠宝设计工作,她还努力的打理着您留下来的一些事业!也积极的帮助那些身有梦想的贫困艺术生们去国外深造。”
“这次回来她要我一定到这儿来看看您!她也很想念您!”
她抬腕看向手表,照看墓地的守园人给自己的时间己经到了。
她又轻抚了一下墓碑上的那张相片,语气轻柔如水:
“爸爸,今天就只能和您说这么多了,是管家爷爷帮忙才让我进来的,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这次回国来我会待很久的时间,等我一有时间了就抽空过来看您!”
她又伸手将海芋花束摆的正了一些,拿起一支海芋放在墓碑的顶部。
她起身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转身朝着罗薇和时凛的方向走去。
三人到了墓园的大门口,顾也把一个红包双手递给看园的师傅。
“麻烦您了!谢谢您!这是一点儿小意思,望您能收下。”
看园的师傅推拒了几下。
这是老管家特意交待的,他怎敢私自收钱呢。
但是顾也坚持让他收下。
他推却不过就收下了。
三人沿着石板山路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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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京北。
顶级娱乐会所‘皇朝’二层的专属包厢。
“厉哥,你看到了吗?城西那块地皮己经开始要动工了,今天我开车从城西那边儿路过,看到蓝色围挡都围起来了。这么快萧家的工程公司就己经入驻了!”
说话的是一名长相帅气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休闲裤子,此时他正站在台球桌旁。
他把台球杆放下,伸出右手将白衬衫的袖子再往上挽了几折,露出线条感十足的手臂。
挽好袖子,他又拿起巧克粉拎过球杆开始擦球杆皮头。
一边擦还一边打量着台球桌面上,估量着每个球所在的位置,判断下一步打球的最优路线。
台球桌的对面还有一名长相斯文俊美戴着细细金框眼镜的男子,上衣着一件深绿色的衬衫,双手握着球杆弯腰俯身在桌面上,将目光盯在前方的白球上。
“哐”的一声一杆击出去后,顺利进了两球。
他收回球杆绕到台球桌的另一侧,边用目光扫视着桌面上的球,边摇头感慨:
“那块地皮当时被晟远集团最后拍中,这都三年过去了,好家伙,才开始动工!”
他抬手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边瞄着球,一边说道:
“晟远集团的这位当家太子爷萧南升可真是够壕够有钱的!中标后就把地皮干扔在那儿,就那么荒了三年!”
城西这块地皮,当时竞争相当激烈,参与竞标的几大财团有远在海城的晟远集团、江城的福达集团、京市的城北厉氏集团和城西顾氏集团下的锦城地产。
他说完又击出一杆,球在桌面上转了几下停在了洞口却没有球掉下去。
男子摇了摇头。
刚才那名穿白衬衫的高大男人叫宋宇,按照他刚才瞄好的路线击出一杆,球打飞了出去,一球没进。
戴着金框眼镜的斯文男子摇头嘲笑:“臭手!”
宋宇不服气,“你行,你来!”
戴金框眼镜的男人叫程远乔,他还就喜欢治宋宇这股不服输的劲儿。
找好角度,姿势优美的伏在台球桌上,凝神静气,一杆后又进了两球,然后转了个方向,将桌面上的球一一都清了。
而刚才被他们叫做厉哥的男子叫厉珩,京市赫赫有名的厉氏集团的太子爷。
他今天对打台球丝毫不感兴趣,神情慵懒的斜靠在柔软的进口牛皮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低头刷着手机。
黑色高级定制款衬衫的领口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笔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放在沙发边的矮凳上。
凌厉的薄唇吞吐间,青色的烟雾缭绕,矜贵冷峻的脸上表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