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糙汉捡到昆曲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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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泥里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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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工地糙汉捡到昆曲名角
作者:
小青桔池
本章字数:
4762
更新时间:
2025-07-08

后半夜的雨势没减,工棚铁皮顶被砸得咚咚响,像有人在头顶敲鼓。石野把唯一的行军床让给了林清砚,自己扯了块厚帆布铺在地上,刚躺下,就听见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睁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塔吊灯光,看见林清砚正蜷着身子往床沿挪,月白袍子的下摆垂到地上,沾了圈灰。那人大概是冷,指尖攥着被角,指节泛白,喉间溢出极轻的颤音,像只被淋湿的鸟在低鸣。

石野啧了声,翻身坐起来。军胶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清砚立刻僵住,后背绷得更紧了。

“冷就首说。”石野走到床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薄被——那是他去年冬天买的,洗得发白,却还厚实,“冻出病来,我这儿可没医生。”

林清砚没回头,只是肩膀微微抖了下。石野也不管他愿不愿意,首接把被子往他身上一盖,带着体温的布料落在背上时,林清砚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没再推开。

“谢谢。”他忽然低声说,声音裹在雨声里,轻得像片羽毛。

石野的动作顿了顿。这还是林清砚醒来到现在,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他挠了挠头,转身往自己的帆布堆走,粗声粗气地应:“矫情。”

躺下时,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淡淡的松烟香。石野盯着铁皮顶的锈迹,忽然想起下午搬砖时,老张头说他捡到块碎玉,白得透亮,就是棱角太尖,硌得慌。他当时还笑老张头懂个屁,现在倒觉得,那碎玉大概就长林清砚这样。

后半夜睡得并不安稳。石野被尿憋醒时,听见床那边有动静。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林清砚正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翻看着一本被泥水浸透的戏本。纸页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秀,是用毛笔小楷写的,密密麻麻记着唱腔和身段。

“还没睡?”石野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吓了林清砚一跳,手机“啪”地掉在被子上。

“抱歉。”林清砚慌忙按灭屏幕,把戏本往怀里拢了拢,像护着什么宝贝。

石野看清那戏本的封皮,是褪色的绛红色,边角磨得发毛,显然是常年带在身边的。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墙角的尿桶解决生理问题,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工棚里格外清晰。林清砚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耳根悄悄红了。

“这戏本对你很重要?”石野提上裤子,踢了踢尿桶的铁皮边,发出哐当声。

林清砚沉默了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是师父送的。”

石野没再问。工地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念想,老马的念想是枕头下的全家福,老李的念想是每天必喝的二锅头,他自己的念想……好像没有。他活了二十多年,就像块没根的石头,滚到哪儿算哪儿。

他躺回帆布堆,刚要闭眼,又想起什么,起身从床底拖出个纸箱子,翻了半天,找出半袋没开封的饼干。

“喏。”他把饼干扔到床上,包装袋撞在木板上,发出窸窣声,“垫垫肚子,看你脸白的。”

林清砚拿起饼干,指尖触到包装袋上的温度——大概是石野平时揣在怀里暖着的。他捏着那袋印着小熊图案的饼干,忽然想起小时候被师父罚站,师娘也是这样偷偷塞给他一袋点心,放在怀里捂得暖暖的。

“谢谢。”他又说了句谢谢,声音比刚才清楚些。

石野己经躺下了,背对着他,只闷闷地“唔”了一声。

天光泛白时,雨终于小了些。石野被工友的吆喝声吵醒,一睁眼就看见林清砚坐在床沿,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人的手很白,指节分明,此刻却沾着泥污,虎口处还有道细小的划伤,是昨天攥着泥地的碎石弄的。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石野坐起身,活动了下脖颈,发出咔吧的响声。他从床底摸出两袋速食粥,撕开一袋往嘴里倒,另一只手把另一袋扔给林清砚,“将就吃点,等会儿让食堂的老王多蒸两个馒头。”

林清砚接过粥,看着包装袋上的“牛肉味”三个字,犹豫了下才撕开。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点廉价的香精味,却奇异地驱散了胃里的空荡。他小口小口地吃着,眼角的余光瞥见石野正狼吞虎咽,喉结滚动得厉害,像头满足的野兽。

“你……”林清砚咬着勺子,犹豫着开口,“这里是工地?”

“不然还是皇宫?”石野挑眉,把最后一口粥倒进嘴里,用手背擦了擦嘴,“你昨天从哪儿滚下来的?家在哪儿?我让工友送你回去。”

提到“家”,林清砚的脸色瞬间白了,握着粥袋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暂时不能回去。”

石野看出他有难处,没追问。工地上的人见惯了难处,帮一把是情分,不多问是本分。他站起身,从墙角拖出套干净的工装裤和T恤:“穿这个吧,你那身袍子没法见人了。”

那是套深蓝色的工装,洗得有些发白,带着淡淡的肥皂味。林清砚看着那粗糙的布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污的月白袍子,迟疑着接了过来。

石野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背对着他说:“我去上工,你在这儿待着,别乱跑。工地上不安全,钢筋水泥没长眼。”

林清砚攥着那套工装,看着石野宽厚的背影消失在工棚门口,听见他跟工友打招呼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烟火气。他低头闻了闻那套工装,肥皂味里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像石野这个人,看着糙,却藏着暖。

他慢慢脱下湿透的月白袍子,露出清瘦却匀称的身体,皮肤上还留着常年练功磨出的薄茧,分布在肩胛和腰侧。穿上石野的工装时,布料宽大得晃荡,袖口卷了三圈才勉强露出手指,衣摆更是盖过了膝盖。

他走到工棚门口,往外看。

晨曦中的工地像头刚睡醒的巨兽,塔吊的长臂在薄雾里伸展,工友们扛着钢筋走过,吆喝声此起彼伏。石野正赤着膊搬砖,古铜色的皮肤在晨光里泛着汗光,肌肉随着动作滚动,像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有工友跟他说笑,拍他的肩膀,他仰头大笑,声音洪亮得能穿透薄雾。

林清砚站在阴影里,看着那个身影,忽然觉得,这片尘土飞扬的地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工装,指尖轻轻蹭过布料上的褶皱,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石野的温度。

口袋里的饼干硌了他一下,他摸出来,慢慢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时,他想起石野说自己是“野狗的野”,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野狗也没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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