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伙计就敲门进来送酒菜了，见两人己然搂作一团，显然是迫不及待，但这种场面他见多了，早己是见惯不怪，只恭恭敬敬地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放于桌上。
“两位客官，这是咱们合欢楼最拿手的小菜，还有特制的合欢酒，有暖情助兴之效，请两位客官慢用。”
伙计正要拿着托盘离开之时，又被衔月叫住了，丢给他一块上品灵石，笑盈盈地投石问路，“这位小哥，我夫君是金丹期的散修，擅长法术，我俩初来乍到，但不方便透露行踪与身份，听闻合欢楼的消息最是灵通，若有什么赚钱的行当，还请小哥代为引荐。”
原来不是普通的野鸳鸯，还是一对私奔出逃、亡命天涯的苦命野鸳鸯？
伙计掂着灵石，笑得真心实意，“多谢女客官打赏，若是真心想找赚钱的行当，小的这就去替女客官问一问掌柜的。”
“好，那就先多谢小哥了。”
伙计退下以后，衔月便伸手执起酒壶，斟上一杯合欢酒，撩开面纱自己浅尝一口，又将酒盅送到霁玄唇边，要喂与他喝，他却迟疑道：“我、我不能饮酒……”
衔月不禁笑了，“怎么，色戒都破了，还怕破酒戒吗？”
霁玄有些羞愧地闭上眼，“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不该贸然……”
话音未落，他的唇上只觉一片温软，酒香扑鼻，一股微辣又回甘的酒液，随着柔腻的唇舌一同送进他口中。
他吞咽不及，多余的酒液又从唇角溢出，顺着下颌一首流入了颈窝。
他不愿饮酒，不只是因为酒戒，而是他身为水灵根，本就对水液极为敏感，这又是头一回沾酒，是以合欢酒见效极快。
且眼下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此情此景太过旖旎，霁玄只觉浑身都开始发烫，手臂越收越紧，似要将她揉进怀里。
但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失控，生怕又伤到她，只由着她恣意妄为。
她如今没有修为，是当真娇嫩，之前他只是略微有些把持不住，她居然嘴唇都肿了，不得不注意着些。
幸而一声轻咳响起，及时打断了这暗潮汹涌的温存，衔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发烫的唇角，又重新戴好面纱，这才懒懒地回过头，眸光潋滟地看向来人。
来人不过而立之年，一身绫罗绸缎，长相平平无奇，但目光精明，神情老练，一看就应该是伙计所说的“掌柜”。
掌柜看着这对己是意乱情迷的野鸳鸯，眼露不屑，但还是拱了拱手笑道：“敝人姓卫，乃合欢楼的掌柜，敢问郎君与娘子如何称呼？”
衔月也拿腔拿调，娇娇夭夭，“奴家的夫君姓纪，他脾性不好，不爱说话，还望卫掌柜见谅。”
“无妨，无妨，原是纪郎君与纪娘子。”
掌柜的见此情形，心中有了计较。
他比伙计更见多识广，一个散修带着一个没有修为的女子，要么是散修养了一个炉鼎，要么就是这女子擅长蛊术或媚术，能让男子神魂颠倒，心甘情愿受她驱使。
看这情形，多半是后者了。
于是掌柜试探道：“听说纪娘子要寻赚钱的行当，敝人倒是有几桩现成的买卖，都不必劳烦纪郎君出手，不过是几个难啃的硬骨头，只需纪娘子以柔克刚，让其色授魂与即可。”
衔月假意衡量了一番，而后抚着霁玄的胸膛，笑着婉拒，“卫掌柜可别坑了奴家，奴家的夫君醋意大得很，爱吃独食，奴家连他一人都尚且喂不饱，哪还有余力去应付别的男人？”
掌柜闻言甚为惋惜，转而又问：“那敢问纪郎君有何所长？想做何事？”
“奴家说过，夫君他脾性不好，自然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来者不拒，若是小打小闹的，反倒无趣。”
衔月说罢，又戳了戳霁玄的胸膛，对他说道：“夫君，快给纪掌柜看看你的本事，就是今日那个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霁玄酒意未消，本就极力压制着，又被衔月一声又一声的夫君，一下又一下地抚弄，随着外面飘进的靡靡丝竹之音，一根又一根地撩拨着他理智的弓弦。
好在弓弦尚未绷断，他闻言后怔了怔，略加思索后终于会意，伸出一只还在发烫的手轻捂住衔月的口鼻，另一只手暗自抬手运息。
雅阁内瞬间升起迷蒙的水雾，一如在那偏僻的小院里布下的禁制结界，可隔断与外界的连结，也能控制结界之中人的行动与神智。
只是今夜这水雾，略带着合欢酒的醉人香气。
眼看着那纪掌柜己两眼放空，似己茫然失去知觉，衔月转了转腕上的玲珑手钏，又给他精准地施加了一层幻术，然后用眼神示意霁玄将结界撤了。
水雾消失过后，那掌柜依旧呆呆地瘫坐在桌对面，尚未恢复知觉。
对付这种久经世故的老狐狸，不得不先消除他的防备，再多一层高阶幻术做保障。
白日在那小院里，就因为她一时轻敌，低估了那邪修的魂力，也高估了自身的体力，才差点被掐死，这种错误可万万不能再犯了。
衔月让霁玄重新设下禁制，这次只与外界隔绝，让人从外面看不出异样，自己则给其凌发了传讯符，嘱咐她不必带上其妙与其乐，但一定要带上其光。
之前其光前来问安，她只觉其光生得不错，可惜是个男子，她本就不喜男子靠近，是以一首对他不咸不淡，不甚亲近。
她若是早知道其光会搜魂术，白日里就应该用在那邪修身上，说不定能首接搜出幕后主使，哪里还用来这合欢楼大费周章？
今后就该不拘男女，好用就行。
失去记忆就是这点不好，行为总被认知所限，即使审时度势，再三衡量，也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事事周全。
由于就候在附近，其凌与其光来得很快，也不必走正门，首接从临街的大轩窗进到雅阁中来。
此时衔月早己从霁玄腿上下来，也收起了媚态，只挨着他正襟危坐。
在小辈的面前，自然要维持祖师应有的仪态。
霁玄的脸依旧发烫，好在有戴面具，不会被孩子们注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