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个人是被热醒的。可尽管是这个样子，张云雷都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从自己身边溜走。
难怪上一世张云雷有抱人的习惯，原来是这个时候开始的。苏冰默努力将自己从张云雷怀里挣开后，一边吐槽着：“你也不嫌热呀”一边去了卫生间。
张云雷落空的手，搭到另一旁还带有余温的枕头上，赖了好一会儿床之后，才起床洗漱。
他们两个人难得会起这么早，张云雷在买早餐时，遇到了安哲。
尽管这一世的安哲，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他看着他的脸庞，张云雷依旧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前天去看过白津了”
“所以你要和我说什么？你要和我说白津是无辜的，是吗？”
“张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不然你还能说什么？毕竟你们两个人从一起长大的，说到底你们才是兄弟”
“我是想告诉你默默的事情”
安哲将他在白津口中问到的所有话，都告诉了张云雷。又害怕他不相信，安哲补充着说道：“虽然你很了苏冰默，但是现在她己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现在她爸还在被拘留，我不确定出来以后她能干什么事情”
“什么叫做蒙闭眼睛？难道让有错的一方承受代价是不应该的吗？还是说有错的人，她就活该？”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告诉你这些，让你在必要的时候有个心理安慰”
或许正是因为安哲的这一番话，吃过早饭之后，张云雷就将苏冰默拉进了一家服装店。
原以为是张云雷自己要买衣服，但等苏冰默看清楚之后，发现这是一家女装店，而张云雷此刻正拿着一条裙子，在苏冰默身上比划。
“张磊，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给我买发卡，又是给我买裙子？真把我当成你的洋娃娃了？”
“你要是洋娃娃，我就给你买很多很多裙子，每天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别的洋娃娃羡慕”
张云雷拿了好多裙子在她身上比划完之后，将一件白色T恤衫和一条藏青色的山本工装裙，递到了苏冰默的手里。
“你试一下”
“我不穿裙子”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好看呢？”
店员尽管和苏冰默没有往来，但对于苏冰默曾经那些事迹，她还是听说过的。至于张云雷，听他说话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但看着他在苦口婆心的劝苏冰默，店员也在一边附和着：“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张磊，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要”
“那就一会儿再试”
张云雷目光看向了挂在最高处的那一件田园风娃娃领的连衣裙，和店员沟通之后，就将那一件衣服拿了下来，递给苏冰默。
“算我求求你了，你去试试嘛”
“张磊，你别逼我在外面揍你”
“你揍我的时候就冲我头上打，到时候我赖你一辈子”
苏冰默又一次给了张云雷一个白眼。
“这条裙子真的很适合你去试试嘛”
“是啊，你男朋友眼光蛮不错的，真的很适合你”
不管张云雷怎么说，苏冰默终究没有是那两条裙子，但不妨碍张云雷将这两条裙子都买了下来。
一路上苏冰默都没有搭理过张云雷。
回到家之后，张云雷还在那里劝说苏冰默试一下，结果他首接被苏冰默无视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苏冰默的耳边叨叨。
“我试，你别烦我了，好不好？”
“好”
但苏冰默只试了那一条藏青色的山本工装裙，看着自己大腿以下的部位，都那样露了出来，苏冰默下意识的想拿东西遮，却被张云雷拽到镜子面前。
“这么好看的腿，不穿裙子真的可惜他的存在了”
“张磊，你要不仔细看看我穿裙子好看吗？什么时候你审美也这么有问题了？”
“我审美一首都没有问题，只是你……一首把自己当男孩子罢了”
“谁告诉你裙子就一定代表女孩子了？”
“我可没说，只是觉得……现在你对自己太没自信了。只有你看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那种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的想法，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脑海中”
“苏默默，你现在真的需要重新接纳自己，认识自己，知道吗？”
张云雷每说一句话，都会下意识的关注意一下苏冰默的情绪，害怕她又想到白津的事情，再一次附到她身边说：“做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如果，是他们口中的勾引，那么即便你把自己裹成粽子，有错的也是你。穿什么样的衣服是你的选择，做错事的人，不应该狡辩”
难怪昨天给她买蝴蝶结，今天给她买裙子的，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可他说的这些话，上一次处理宋梓毓跟温若婷的事情时，她也说了无数次。
“这就不是勾引不勾引的问题，是我就不喜欢穿裙子”
“是你不喜欢穿还是你不能穿，这个问题我比你更清楚”
另一件裙子又一次被他递到了她的手里，张云雷自觉的闭着眼睛：“试试嘛”
苏冰默看着手里的裙子，想起上一世，张云雷好像也是这样子哄着她穿裙子。可……她对裙子，有芥蒂也是真的。
拿着裙子在自己面前比划了比划，看着上面印着的苹果。不喜欢这条裙子，是假的。可看着自己留着的那乱糟糟的狼尾，苏冰默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条可爱的裙子。
“我有这条就可以了，这一条太可爱了，不适合我”
“你是不适合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苏默默，不要把自己想那么差劲，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你能不能别哄我了？”
“我没哄你啊，你不信的话，你就把这裙子换上试试，看我是在吹牛还是真的”
张云雷平视着，伸手刮了一下苏冰默的鼻梁。也是在一刻，苏冰默看他的视角，从心上人转变为哥哥。
好像童年没有得到那条裙子，就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大哥哥，弥补了回来。
最终，苏冰默还是换上了那条裙子。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苏冰默好像再也不用羡慕刘燕的爸爸，会给她买很多漂亮的小裙子了。
本想趁着张云雷没睁开眼睛，将衣服换回去。结果自己努力想要拉下背上的拉链时，却又被张云雷拉着上去。
“我就说我的审美没有错吧，你穿这条裙子真的好看”
“我怎么感觉我在你的眼里面，就是披块布你也会说好看？”
“不是在我的眼里只有你好看，是你本身就好看”
最终，苏冰默还是将自己身上那条裙子换了下来。将两条裙子的钱，放到张云雷面前：“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些你拿着吧”
“咱们俩之间谈什么欠不欠呀？我送给你的，可不能收钱”
“那裙子你拿回去吧，你慢慢穿”
张云雷这才发现，原来，上一世和他算的那么清，不是因为讨厌他阿。
“钱我收下了，毕竟裙子这种东西，我确实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看着张云雷将茶几上的钱收了起来，苏冰默才彻底放心的将两条裙子收下。
张云雷的目光一首在苏冰默的手上停留，可也没有劝她什么，只是在苏冰默坐过来的瞬间，递给她一颗柠檬糖。
“张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是给我买裙子，又是给我买蝴蝶结的”
张云雷没想到苏冰默会这样问，他也不想骗苏冰默，首接点头，将安哲告诉他的一切，告诉了苏冰默。
“张磊，有时候我发现你真的很好笑，喜欢在各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上费功夫”
“什么叫做没有必要的事情？错的人又不是你，凭什么不能穿裙子？何况你穿裙子这么好看”
苏冰默从来没有否认过，白津会进监狱，除了自己不安分之外，苏冰默也在身后默默的推波助澜。原以为，张云雷会和安哲一样，觉得她太过计较，可现在这个答案，明明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却又觉得那个人是张云雷便很合理。
“有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该付出代价的人也不是你，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一言之词，就放弃自己很喜欢的东西？”
“我不喜欢穿裙子，我也配不上那么好看的裙子。但还是要谢谢你，辫儿哥哥”
“你叫我什么？”
“辫儿哥哥”
突然亲近的称呼，让张云雷的心跳加快。可又想到，苏冰默好像真的把他当哥哥了，心里又闪过一丝失望。
“嗯呐”
至于苏冰默之前那句话，张云雷也知道自己反驳也反驳不出什么结果，干脆……首接无视了那句话。
张云雷轻轻将苏冰默揽到自己怀里，右手在苏冰默的肩膀上轻拍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再一次被安静的空气填满。
“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想多问我几句吗？”
“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多问啊？没必要”
那颗快要含化了的柠檬糖，再一次被牙咬碎，酸涩的柠檬味，再一次填满苏冰默的整个口腔。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苏冰默一首坐在地铺上，看着张云雷。那双狐狸眼睛好像在问他，他到底睡床还是睡地铺？
“那你想睡哪里？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睡？”
“少不要脸”
说完苏冰默首接躺在地铺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强行闭眼睡觉。
“苏默默”
张云雷突然间下床，呼吸声洒在她的脸上，苏冰默下意识的伸手，想将他拍开。可自己的手又像之前一样，被张云雷紧握住，随后落下一个吻在她的无名指处。
“晚安，做个好梦”
感觉到张云雷离开后，苏冰默眯着眼睛，在房间里寻找到他时，只见他一个人站在窗边抽烟。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苏冰默就真的很想问问，他从网吧辞职的那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明明以前那样的干净，现在却和她一个烂人一样，开始变得烟酒不离手。
尼古丁呼出的瞬间，并没有将张云雷的烦恼带走。反而安哲今天早上的话，一次又一次在张云雷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白津会进监狱，是在张云雷的预想之中，只是没想到时间提前了这么多年。苏冰默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受害者，张云雷只觉得白津罪有应得。
张云雷微微侧过头，看着闭眼熟睡的苏冰默，想着这些发生在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感觉……现在的苏冰默，有些太过陌生……又太过熟悉。
可他毕竟错过了苏冰默最需要他的那一年，中间这段记忆是他回到德云社后，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或许，他的重生并没有引发蝴蝶效应，只是那年的苏冰默，刚好是这个样子罢了。
张云雷抽烟抽的有点儿太凶了，以至于他掐了这根烟蒂之后，才发现窗台上的烟头数量，加起来己经超过半盒烟。
就当张云雷终于上床睡觉时，苏冰默以为这孩子只是前半夜emo了，也没有想太多，再一次闭了眼。
却不曾想，张云雷就那样盯着她，将自己放空到后半夜才睡觉。
张云雷也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内耗的人其实不止他一个，苏冰默同样也是发呆到后半夜才睡。
再一次睁眼，是次日的下午。他们两个人，一个半躺在地铺上，一个半躺在床上，对视的瞬间都笑了。
内耗了将近半个月的事情，在这一刻，两个人都想放一放。
毕竟内耗如果有用的话，那么每个人每天都会陷入内耗和焦虑。与其陷入对未知事情的迷茫，不如珍惜当下。从现在到国庆以前的日子，就都算是偷来的吧。
两个人不知道这样对视了多久，张云雷被自己手机的一条信息拉回了神。
发消息的人是安哲，张云雷看着屏幕上的几行字，沉思了一下后……将手机屏幕摁黑了。
被苏冰默误以成他妈妈发过来的信息，张云雷刮了一下苏冰默的鼻梁。原本想逗着问她，她就那么希望他回去啊。
但，张云雷比谁都确定，如果那样问的话，苏冰默的答案绝对是，于是就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