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银子是命根子啊,不能不要,于是,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试探性地提议道,“李大夫,要不您还是把银子给我补齐吧,我......我打了她,大不了我让你打一顿。”
“拿着!”
李晋就等这句话,马上把十两银子塞他手里。
王道安还没开始欢喜,拳头就招呼了上来。
“哎呀,我的天,爹,我亲爹,疼疼疼,别打了,爷爷哟,怎么还踹,哎哟喂,疼呐!”
这一刻,王道安总算是体会到了林婉茹的痛苦和恐惧。
一旁的林婉茹先是震惊,后是欢喜,最后是兴奋和狂喜,她捂住了果果的眼睛,自己却瞪大了双眼。
她要不眨眼地看着这个人渣挨打,要把这一幕死死地记在心里,让眼前的画面成为涂抹自己创伤的药膏。
“别......要死了......要死了。”王道安吐出几口鲜血,整个人趴在地上苦苦求饶。
李晋瘫坐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喘息,他没想到拼尽全力狂殴一个人会这么累。
“啐!滚,再也别让老子看见你!”
听到李晋的话,王道安如蒙大赦地抓起地上的银子,连嘴角的血都没顾得上,反倒是艰难地用袖子擦了擦银子,宝贝似地揣进怀里,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李大夫!”
林婉茹忽然就跪在了李晋的面前,眼前的男人如同她的再生父母一般。
“我......我不值这么多钱。”
听到里林婉茹戚戚如诉的话,李晋顿时一笑,“你在我心里值多少钱,是由我决定的......总之,你踏实住了,从今往后跟了我,好好过日子就行。”
“姨姨,不哭不哭~姨姨,亲亲~”果果虽然不太懂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她很喜欢林婉茹,不愿意这个漂亮的姨姨如此悲伤。
林婉茹紧咬银牙,可还是抑制不住泪水如潮水一般喷涌而出.....
对,喷涌而出。
确实如此。
毫不夸张的一夜。
李晋看着东方既白,长出了一口气,若不是今天那一碗“傲阳汤”,必然是要死这儿。
“诶,别别别,差不多了,林娘子......不是,婉茹,细水长流才是正道啊。”李晋赶紧劝说。
眼憨,口首,人发怵,正是现在的林婉茹。
“你......你唤我林娘子。”林婉茹根本不听,就是来搏命的,她看着李晋这张脸都发痴。
李晋不解,“为何?”
“就是要占他的,要窃他的,要偷他的,方才是最好的!”林婉茹咬着牙发着狠地喊。
李晋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是懂男人的啊!
“半!半年了,我憋了半......”
突然地。
“哐当”一声,朽不堪堪的院门终于被踹开了。
有人来了!李晋心里一紧,没功夫把林婉茹再送上去一次了,连忙穿戴好就下床。
打开门一看,好嘛,还是王道安。
鼻青脸肿的王道安缩在一旁,活像是害瘟的鸡,而他旁边站着的是,赫然是一个穿一身宝蓝缎子,神态跋扈的男人。
“呵,罗元上罗大掌柜,什么风能把你吹到我这破屋来?”李晋认识眼前的男人,便是赌坊的掌柜罗元上。
罗元上踹了踹旁边的王道安,皮笑肉不笑道,“这年头,钱难挣,债难催,我不来,怕是要不回我的......血汗钱。”
原本催王道安这种烂赌鬼的钱根本用不着他亲自来,但是,晚上王道安又来赌坊了,还拿了一百两银子来。
瘦驴子拉了一泡肥屎,那必是吃着了好的!
所以,等王道安输光之后,抓过来一问,就问出来了,立刻就带着他来了。
一百两银子,李晋轻轻松松地就给了王道安,换来了一封休书,李晋这种傻不拉叽的肥肉,自己必须要吃一口,不然......对不起“流氓”两个字!
“李大夫,不跟你弯弯绕,他王道安欠了我赌坊两百两银子,这钱他是还不上,你若是心善,帮他还了罢。”
罗元上跟这儿给李晋下套子。
李晋虽然脖子长,但是这时候,可不愿意伸出来,只道,“与我何干?”
“嘚!那行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还不了我的钱,那就只能卖媳妇儿了。”
罗元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等等!”
李晋也不跟他废话,把休书一展开便道,“休书在此,有他大名,有他手印,林婉茹己经被他休了,与他无关了。”
“啧!”
罗元上立刻踹了王道安一脚。
王道安栽在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缩成了一团,完全不敢去看李晋,只是嗫喏道,“假......假的。”
“大声点儿!”
“假的!”
罗元上嘿然一笑,眉毛挑起了浓烈的挑衅,“李大夫,伪造休书,是大罪啊!但你也知道,我这人有个缺点,就是好帮忙。”
“你这个忙我能帮,这二百两银子的赌债,你帮他还了,这件事我不说,没人知道!”
深呐!
真深呐!
这坑真是比林婉茹还深!
李晋不禁在心里感慨,罗元上手里捏着王道安,只要能吃自己第一口,就能永远把自己吃到死。
不仅如此,掏了钱,可买不了清静,伪造休书的罪这就认下了!
“甭废话,见官吧!”
李晋首接提议。
这一招,倒是把罗元上搞得一愣,继而他又是一笑,“衙门口朝南开,你确定要进?”
“哼,走!”李晋朗声一答。
“那就走着!”罗元上脸上泛起了邪笑,他能在清河县开赌坊,背后可是有朝廷柳道士的关系,什么都不怕,更不怕见官!
而李晋临去之前还特意留了一个后手,让林婉茹抱着果果去找知县夫人刘静姝。
清河县衙。
公堂之下。
李晋和罗元上等人没有功名,老老实实地跪着等待廖志远。
“嘿,瞧见了没?又是李晋,他怎么又来了?他现在在咱们衙门可有名了,神医那是!”
“我听说,徐光东都没辙,他能救了知县夫人母子俩,最后,徐光东还死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不知道他这次又惹上什么麻烦了,不过无论怎么说,知县大人可欠着他的恩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