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春秀看着地上的血,才醒味儿过来,这不是一场梦,是真的!
她不会臣服于道德,只会谄媚于金钱和权力。
而今天。
就在现在。
她完完全全地匍匐在李晋面前,死心塌地于这眼前的——神迹!
快刀斩断了卑鄙的私欲,药膏续上了虔诚的忠贞。
呕吐,发抖,抽搐,痛哭,最终抱着李晋的大腿,老老实实地交代出了自己最不堪的一切。
她之所以被赶出了知县府,不是因为跟别的丫鬟闹矛盾,而是因为帮云潇潇和徐光东递信被抓,为了保护主子,她把信吃了,因此被撵了出来。
“你能为了云潇潇做到此等地步?”李晋有点不信。
春秀砰砰又是两个头磕下去,忙不迭地说,“因为云夫人知道我跟宋世贵的事。”
“宋世贵?”李晋问。
春秀赶紧解释,“他是衙门的仵作,也是贱籍,我俩是真心相爱的,只是......身不由己,没办法在一起。”
李晋立时明白了,“所以,云潇潇拿这件事威胁你?”
“嗯。”春秀点点头,她看着李晋,不错眼珠子地看着,如同跪在神像之前,想要通过眼神,展示自己绝对的忠诚。
“你还知晓什么?”李晋又问。
春秀想了想,忽又记起了另一件事,也告诉了李晋。
“符水?”
“嗯,就是慈义观的符水,云夫人也在卖这个东西,慈义观每月十五会举行慈义祈福的集会,会有很多百姓去,云夫人和很多官老爷的夫人们就会帮着卖符水,也能从中捞银子。”春秀给李晋说明。
果然呐,看妙元那“道媛”就知道这个慈义观乃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李晋在心里感慨,最后又问,“除了云潇潇,还有谁?”
“我只认识巡抚卫夫人和县衙门巡检的周夫人,别的就不识得了。”春秀老老实实地交代,末了还补上一句,“主子,说的都是真的,不敢有半句假话。”
在李晋的雷霆手段下,春秀己经彻底心悦诚服了,她眼里的李晋己经不是人了,而是神!
大棒打了,自然就得给胡萝卜。
李晋递过去二两银子道,“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宅子的大丫鬟了,月钱二两,西季都有新衣服,今后的丫鬟奴仆由冯嬷嬷领过来,你来筛选决定谁能留谁不能留。”
春秀这种媚上欺下,鬼精鬼精的丫鬟,是能一眼看穿奴仆丫鬟的,正所谓,同类最了解同类。
听到李晋这般说,春秀再度哭了起来,忙不迭地磕头,她真没想到李晋居然还愿意对自己这么好。
“今后,你若表现得好,我便去县衙削了你的贱籍,还让你跟宋世贵在一起。”
这大饼一画,春秀“嗷”一嗓子就扑上去,抱着李晋的大腿就哭喊,顿觉得失态,连忙跪了回去。
她看着一地的血,深深地感觉,这血没有白流!
旋即,李晋叫了轿子,把果果和林婉茹接了过来。
看到六进的奢华宅院,果果兴奋地到处跑,她从未在如此大的院子里玩耍过,一切都非常的新奇跟美好。
林婉茹更是又哭又笑,她从来没奢望过如此美好的生活会属于她,甚至做梦都不敢如此梦。
忽然地。
在花园的大青石旁,林婉茹猛地将李晋推倒在上面。
“欸?这是要干什么?”
“弄。”
只一个字,没有那么多废话,林婉茹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充盈了无尽的爱跟浓郁的情。
“这大白天的。”李晋刚开口,嘴就被林婉蓉樱唇给堵上了。
“大白天怎么了?”林婉茹浑身都在颤抖,她渴盼着极致的荒唐,宣泄这一份极致的幸福。
李晋猛一点头,“正好!”
半个时辰后。
一只蜻蜓从荷尖飞了过来,停留在了嫩草之上,它不明白,今天的青草为何如此盈盈,还有点腥。
“噗哒!”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吓得林婉茹赶紧蹦了起来,连忙抓衣服捂住胸口,定睛一瞧,只是一只纸鸢。
心绪这才平复了下来,连忙便要穿衣服。
“等等。”
“怎么了?”
林婉茹扑闪着含水带羞的双眼,不知李晋要干什么。
“原地蹦两下。”
“啊?”
“现蹦再穿衣服。”
李晋嘿然一笑。
“你个......坏!”
林婉茹是潮红未退,羞红又起,恍若桃林刚染红,霞光又披纱,美得不可方物。
她抿着嘴唇,回头看了看,确认春秀还带着果果在别处玩,于是,便遂了李晋的心愿,原地蹦了几下。
好看,爱看,多看,李晋哈哈一笑,正准备给生活增添一点新奇的时候。
“喂,隔壁的,有没有人呐?能不能把纸鸢帮我送过来?”墙的那头忽然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哪怕只是声音,也足够让林婉茹担心了,连忙将衣裤穿上,用手摸着脸,似乎想要尽快退那春潮羞颜。
李晋本不想理睬,但猛地意识到,隔壁就是西门善家!
那就勉为其难,帮个忙,心里思忖着,他便捡起了纸鸢,朝周围一看,好巧不巧,墙边正好有一棵大树。
于是,便在林婉茹担忧的目光中,他就拿着纸鸢爬了上去。
院墙很高,但是树长得很巧,李晋也不费什么力气,就成功爬到了顶上。
朝着隔壁一看,好家伙!
五品提刑的宅子,果然比大夫的宅子要豪气壮阔不止一个数量级。
犹如带鱼见蛟龙,差距,是对比出来的。
“喂,你是谁呀?”
站在墙那头丫鬟看着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若不是见他模样俊朗,甚合自己的意,还真就要骂了。
“我......新来的,这纸鸢是你的?”李晋说着,好奇地打量着西门善家的后院。
“是我的,你快还给我,别乱瞧,当心你的眼睛!”丫鬟压着声音催促着。
这话还没落地。
猛地一声娇叱,“哪来的登徒子?”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贵妇身穿罗纱轻裙,头髻松散慵懒,手腕戴着一个飘花的翡翠镯子,身材丰腴如膏,端的是那两颗沉如石晃似桶,着实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