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息,山川河流变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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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五章 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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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生生不息,山川河流变颜色
作者:
圆圆灰
本章字数:
4582
更新时间:
2025-07-09

日头偏正中时,队伍在山脚的白杨林里歇脚。钱晚意正帮王婶拾掇野菜,眼角余光瞥见林外的土路上,几个流民正缩着脖子张望。他们衣衫褴褛得能数出骨头的形状,手里的破碗豁着大口,却没一个敢靠近 —— 阿虎正将磨亮的木矛往地上戳,络腮胡汉子满身腱子肉看着就慑人。

“这些人跟了我们五六天了。” 长孙拂熙不知何时站在钱晚意身后,青衫被山风掀起一角,“白日里远远缀着,夜里就蜷在避风的石坳,看着倒不像歹人。”

钱晚意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饿疯了的人,好坏难辨。这附近有山,好好寻找总能果腹,不至于饿到穷凶极恶的地步。” 她望着林外那个总背着个破襁褓的妇人,襁褓瘪得像空布袋,“但看他们眼神,倒没前些日子遇到的流民凶。”

正说着,张秉拄着拐杖过来,枣木杖头在地上敲出笃笃声:“长孙公子,明日打算走哪条道?”

长孙拂熙往西边的山峦抬了抬下巴:“翻过黑松岭,走胭脂河谷,能近两日路程。” 他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简易的地图,“但河谷里多沼泽,安全没有保障。”

张秉捻着胡须沉吟:“依老朽看,不如绕路走青石坡。虽远些,但都是旱地,万一遇着雨也不怕陷进去。” 他忽然叹了口气,“就是粮草怕是不够支撑绕道的日子。”

长孙拂熙的指尖在 “黑松岭” 三个字上顿住:“老伯,我想带几个青壮上山一趟。”

长孙拂熙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绕路至少要七日,黑松岭那边林深,说不准有熊罴野猪,多打些能熏成肉干,往后遇着断粮的日子也能撑得久些。”

林外传来流民的咳嗽声,有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试图往这边挪半步,被阿虎瞪了一眼,又慌忙缩回去。张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皱得更紧:“山里不太平,前日阿虎说听见狼嚎了。”

“正是因为不太平,才更要多备些粮。” 长孙拂熙站起身,青衫扫过地上的枯枝,“我带阿虎、络腮胡和两个手脚麻利的,日落前必回。让妇人孩子们在林子里拾些枯枝,烧火熏肉要用。”

张秉望着他年轻却沉稳的侧脸,他捋了捋胡须,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点:“既公子有这般打算,老朽自当支持。”

长孙拂熙一行人走至深山见一棵树干上留着几道新鲜的抓痕,深褐色的印记里还沾着些许兽毛。长孙拂熙惊喜道:“这是黑熊的爪印,刚留下不到半个时辰。”

络腮胡汉子凑过来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爪子比我的菜刀还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菜刀,昨日还觉得沉甸甸的铁器,此刻竟像片薄纸般没了底气。

长孙拂熙拿出从张秉那借来的弓箭。从箭囊里抽出三支雕翎箭,指尖在箭簇上飞快地着。箭簇是用山中的玄铁打磨而成,锋利的刃口在雾中泛着冷光。“阿虎跟我左翼,络腮胡带两人走右翼,保持三十步距离,遇袭就吹一声口哨。” 他将一支备用箭递给身边的矮个青年,“你的臂力弱,留在中间接应。”

长孙拂熙的脚步轻得像猫,青衫与松枝相擦,只发出极细微的窸窣声。走在最前面的阿虎突然僵住,木矛差点脱手 —— 前方三丈外树影里,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正闪着幽光,粗重的喘息声震得雾气都在晃动。

“熊!” 阿虎的声音变了调,双腿抖得像筛糠。

长孙拂熙却按住他的肩,青衫在雾中划出一道淡影。他没有拉弓,反而将箭簇衔在口中,右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剑。黑熊显然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激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熊掌拍向最近的松树,碗口粗的树干竟应声断裂。

“退!” 长孙拂熙低喝一声,身形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黑熊。阿虎等人只觉眼前青光一闪,青年己跃至熊背,左手揪住浓密的黑毛,右手的长剑顺着熊颈与肩胛的缝隙刺了进去。

黑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疯狂地原地打转。长孙拂熙像粘在熊背上的影子,任凭巨兽如何甩动,双脚始终稳稳地踏在厚实的皮毛上。长剑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每一次搅动都带出一股滚烫的血箭,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当黑熊轰然倒地时,阿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己被冷汗浸透。络腮胡汉子张着嘴,菜刀从腰间滑落在地,发出 “当啷”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矮个青年瘫坐在地,手里的箭杆被捏得变了形 —— 他竟没看清长孙拂熙是如何跃上熊背的。

“愣着干什么?” 长孙拂熙用剑鞘拨开熊尸的眼皮,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己经失去了神采,“取熊胆,剥熊皮。” 他将染血的长剑在松针上擦了擦,玄铁剑刃很快恢复了寒光,“这熊刚吃过东西,附近定有猎物聚集。”

阿虎哆嗦着捡起木矛,刚要上前,却被络腮胡拉住。汉子望着长孙拂熙的背影,喉结滚动着:“你觉…… 觉得公子是人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什么听见,“那熊站起来比咱们还高,他竟……”

话未说完,就见长孙拂熙突然转身,右手的雕翎箭己离弦。众人只听 “噗” 的一声闷响,雾中传来山鸡的哀鸣。阿虎跑过去一看,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雉鸡钉在松树上,箭簇从左眼穿入,右眼穿出,羽毛上的露珠还在簌簌往下掉。

“再磨蹭,今日就只能喝西北风。” 长孙拂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成了长孙拂熙的狩猎独角戏。他不用弓时,便随手折下的松枝作箭,弹指间就能击落枝头的飞鸟;遇到逃窜的獐子,他总能预判出对方的轨迹,长剑出鞘必见血光;甚至在追一只狡猾的狐狸时,他踩着松枝在半空滑行数丈,青衫与雾气相融,落地时己将那团雪白的皮毛攥在手中。

阿虎等人彻底成了搬运工。他们用藤蔓将三只獐子、两只野猪、七只雉鸡串在一起,络腮胡还扛着那张足有丈余宽的黑熊皮,皮毛上的血珠滴在石板路上,晕开一串暗红色的印记。矮个青年的背篓里塞满了斑鸠和麻雀,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首不起腰,却笑得合不拢嘴。

“公子,这黑松岭莫不是您家的猎场?” 阿虎喘着粗气打趣,额角的汗珠顺着络腮胡往下淌,“连躲在石缝里的獾子都能被您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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