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特制大众轿车在深夜的城市高架上风驰电掣，车窗外的路灯被拉成一道道流光。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开车的阿武面沉如水，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不断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方，双手稳稳地把持着方向盘，车速己经飙到了一百八十码，却依旧平稳如初。
后座上，秦川虚弱地靠在李锋的肩膀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胸口沉闷得快要炸开。
为林问天续命一年的代价，远比他想象中要恐怖。
那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空虚和亏空感，仿佛他的生命被人硬生生用勺子挖走了一大块。
他现在无比确信，如果刚才不是李锋扶住了他，他可能当场就猝死了。
“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李锋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川身体的颤抖和生命气息的微弱，心中焦急万分。
这位爷可千万不能出事，他现在是林家唯一的希望。
“还……死不了。”秦川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生死簿，这本冰冷的古籍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慰藉，“甩掉他们了吗？”
“暂时没有发现追踪车辆。”开车的阿武言简意赅地回答，“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锋哥，去‘盘古一号’吗？”
“对，去‘盘古一号’！”李锋当机立断，“那里是全江南市最安全的地方！”
他看向秦川，解释道：“先生，‘盘古一号’是林氏集团最高级别的安全屋，位于市中心‘环球金融塔’的地下五层。整层由三米厚的铅、钢、钛合金混合墙体包裹，自带独立的供氧和电力系统，可以抵御小型核爆和最高级别的电磁脉冲攻击。老爷子当年怕被绑架，特意耗费巨资打造的。”
秦川听着，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用钱堆出来的堡垒，或许真的能抵挡一下那些不科学的追兵。
“刚才追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锋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铁链声，完全超出了他三十多年来的认知范畴。
“是……阴间的‘执法者’。”秦川苦笑一声，“你们可以理解为……催命的鬼差。我坏了他们的规矩，从他们手里抢了人，他们自然要来找我算账。”
鬼差！
李锋和阿武这两个铁血硬汉，听到这两个字，方向盘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们见识过枪林弹雨，也搏杀过穷凶极恶的匪徒，但他们的敌人，终究还是人。
可现在，他们的对手，变成了传说中的鬼神！
“人间富贵，能敌阴司鬼神吗？”
李锋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能不能，很快就知道了。”秦川喘息着说，“先带我到安全的地方，我需要恢复。另外，我之前说的十亿现金，我需要立刻见到。”
“先生，都这种时候了……”
阿武有些不解。
“钱，现在就是我的命！”
秦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隐隐有种预感，自己被生死簿抽走的“能量”，或许能通过某些方式补充回来。
而他为林问天续命换来的“报酬”，很可能就是关键！
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更像是一种遵循某种古老规则的“等价交换”。
李锋深深地看了秦川一眼，重重地点头：“先生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我们一到安全屋，钱就会送到！”
半小时后，黑色轿车驶入环球金融塔的地下停车场，在经过三道虹膜、指纹、声纹识别的厚重合金门后，最终停在了一个空旷如机库般的空间。
这里就是“盘古一号”。
与其说是安全屋，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地下军事基地。
秦川被李锋半扶半抱着走进核心区域，这里灯火通明，空气清新，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墙上挂着数十个监控屏幕，显示着金融塔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先生，您先休息。”李锋将秦川安置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老爷己经醒了，他亲自下令，林氏集团所有资源，从现在起，全部向您倾斜！”
说完，他便匆匆出去安排。
秦川独自一人瘫在沙发上，剧烈的虚弱感让他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力。
他强撑着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到脑海中的系统上。
【宿主：秦川】
【状态：精力严重透支（生命本源亏损1%）】
【功德：0】
【业障：10000（逆天改命·林问天）】
新的面板信息浮现出来，让秦川心头一沉。
原来给林问天续命一年，不仅消耗了精力，还亏损了所谓的“生命本源”，并且背上了一万点的“业障”！
【系统提示：业障是扰乱阴阳秩序的证明，业障值越高，越容易被地府执法者感知和锁定。宿主目前如同一盏万瓦的明灯，在阴间清晰可见。】
秦川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黑白无常能追得这么快！
他赶紧看向“功德”那一栏。
【系统提示：功德可通过救赎、赏善罚恶、等价交换等方式获得。功德可用于恢复精力、修复本源、抵消业障，甚至兑换地府特殊物品。】
果然如此！
秦川的眼睛亮了。他赌对了！
钱，真的能换成功德，功德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李锋和阿武抬着两个巨大的黑色金属箱走了进来。
“砰！砰！”
箱子放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李锋打开箱子，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一沓沓崭新的钞票，瞬间映入秦川的眼帘。红色的光芒，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先生，这是紧急调来的一千万现金定金。剩下的，正在路上。”
李锋说道。
“够了，暂时够了。”
秦川几乎是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按在了那堆积如山的钞票上。
在他手掌接触到钞票的瞬间，一股温暖、纯净的能量，顺着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西肢百骸。
那种灵魂被掏空的虚弱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填满。
他惨白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丝红润。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系统面板疯狂刷新。
【检测到宿主获得续命交易报酬，开始转化为功德……】
【1000元=1点功德……转化中……】
【功德+10000点！】
【检测到宿主精力严重透支，是否消耗功德进行恢复？】
“是！恢复！”
秦川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
【消耗1000点功德，精力恢复中……】
【消耗2000点功德，生命本源修复中……】
一股暖流传遍全身，秦川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
几分钟后，他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好觉，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比没得到生死簿之前还要精神百倍！
面板上的数据也发生了变化。
【状态：精力充沛】
【功德：7000】
【业障：10000】
“再来！”秦川心念一动，“用功德抵消业障！”
【抵消业障需消耗双倍功德，是否确认？】
“确认！”
【消耗7000点功德，业障-3500点……】
【功德：0】
【业障：6500】
虽然没能完全清零，但业障值大幅下降，秦川感觉自己身上那股被人死死盯住的阴冷感，瞬间减轻了大半。
“先生，您……”
李锋和阿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亲眼看到秦川从一个快要断气的病人，在摸了钱之后，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这画面，比刚才的鬼差追魂还要诡异。
秦川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充沛力量，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他看着李锋，眼神充满了自信：“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怎么对付那两个‘催命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