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百金来花楼不为买醉,你家公子可真有意思。”白锦灵藏在面纱下的薄唇浅笑,小童看不到。
那小童只对着内室里深深作了一揖,头都没抬起来过,“是的姑娘,我家主子今晚只是看这里热闹,进来看看。没有其他的意思,话带到了,小的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看热闹能随身带一百金,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可不多见。那位爷通身正气,和周遭的环境也格格不入,不像临时起意来的芸芸楼。
“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事?”小童疑惑的问道。
“感谢叶爷今日的解围……奴家无以为报,只有赠份奴家亲手綉的香囊。”说罢,白锦灵把香囊往前一递,一只纤纤白手透过玉清纱,出现在小童眼前,白手的手心,是个小巧玲珑的小香囊,没有什么鸳鸯等繁复的花纹,玉白色的云锦布流光溢彩,一只小小的蹩脚牡丹花半开不开。
“那小的就替主子爷收着了,姑娘还有需要带给主子爷的吗?”
“没了。”白锦灵摇头笑道。
随后小童又作了一揖,便离开了芸芸楼,白锦灵开了一小页的纱窗,看着小童骑马离开,抚着腮凝思。
姓叶的人多,可这样财大气粗的叶家人,她知晓的就一家,刑天堡的叶家符合贴切,常闻叶家的还和官衙打交道,经常协助官衙的整理治安。明日里让手下们出去查探查探虚实。
己是深夜,红莲敲门而入,看着白锦灵,笑道,“主子今日出马,就让我们堪堪维持生活的水平上涨了好几个层次。”
这一个晚上的收益,能比得上芸芸楼开业到目前的收益还能往上抛了。大头自然是那位不具名的叶公子出的五百金。
“主子,那位叶公子是何许人也,咱们要不要去勘察下底细啊。”红莲跃跃欲试。
“明日醒来后,去勘察下刑天堡就行,我想应该就是刑天堡的叶家。”
“刑天堡?”红莲惊呼。
“对,做镖行生意的邢天堡。”
天子朝下乱世横行,镖行护送生意火爆,邢天堡的泛泛威名,也常有听闻。那也确实是能随时拿出五百金的人。
“那叶家的那位昨晚戴着面具,也不知面具下的真容到底如何?”红莲咂咂嘴。
“怎的,长得俊俏又如何?不俊俏又如何?”白锦灵挑了挑眉毛,看着红莲,满是戏谑。
“主子!”红莲羞得跺脚,“那不是难得遇见个这么阔绰又板正的哥麽,那不就小小的打听一下嘛。”
白锦灵的眉眼看着红莲,满是浅浅的笑意,“咱芸芸楼现在才刚起步刚开始,等咱们经营好了,会比现在还好的。”
“嗯,我信主子的。”红莲猛点头,这一百金,相当于是开门红了。
而在另一方,叶擎轼回到了邢天堡,看着竹简,小童己经带话回来,看着自家坐在贵妃椅上的公子,将白锦灵送的香囊双手奉上,“公子,白姑娘赠您的香囊,说是感谢公子相助解围。”
“嗯,放一边吧。”叶擎轼淡淡的扫了一眼过去,玉白的锦囊上那绣得歪歪扭扭的牡丹,点评了一句,“这姑娘怕是才开始学女红。”
“当时小的看这绣工,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也够真实啊,白姑娘那双手一看也不是刺绣的手。”叶小童笑道。
“练香倒是一个行家。”
“芸芸楼的香确实独特,若非服用了大爷给的解毒丸,怕也是会如那帮登徒子一般丑态百出了。”叶小童说道。
“这芸芸楼不得小视啊。”
“只是不知这芸芸楼的女子,又是哪个帮派养的了。”
“静待即可。”
“诺。”
这一晚,夜沉如水,白锦灵终是在三更天的时候睡了去,三个钟头后醒来时,芸芸楼内只零星起来两三个晚上没有恩客的丫头,正在打扫着大堂昨晚留下的残羹。看见白锦灵下楼,都恭恭敬敬的点头行礼。
这是芸芸楼的花魁,也是芸芸楼的幕后主子,怎能不恭敬。
离开天罗地宫,出来来到芸芸楼,俨然是到了另一方天地。原来哥哥的部下留在白虎殿,她只身来到芸芸楼内,之前在天罗地宫里,身边全是阳刚汉子,如今到了芸芸楼,身边围绕的都是脂粉女子,还有和天罗地宫内的说一样又不一样的男子。
仙魂乐下的男子,丑态百出,对了,那时候放仙魂乐的时候,好似没看见叶家的在场啊。是不出声的时候太过不起眼,还是完全没注意到。若是在,是怎么解的仙魂乐?
江湖能人果真是太多。
红莲派的耳朵回来,昨晚的叶公子,确实是邢天堡的大当家,叶擎轼。
因为前一趟镖异常凶险,本身腿脚健全的叶擎轼腿受了伤,只能坐在轮椅上退居幕后,目前在外掌镖的是叶擎轼的弟弟叶擎轩。
本身己经猜到了身份,这次听耳朵来报,只是进一步证实了叶擎轼的身份。
看来昨日还真的只是闲来看热闹,逛逛花楼的。
自那日过后,叶擎轼一周会来芸芸楼一次,也不会进包厢,就坐在大堂的角落,点上杯煮酒,就在小口小口地抿着,看着台子上的歌女莺歌婉转。
看到兴头时,也会打赏一下金子,叶擎轼出手阔绰,每次叶擎轼一来,那天表演的歌女都很开心,因为有叶擎轼在,当晚的收益肯定可观。
这一来二往下,芸芸楼内的姑娘也就和叶擎轼熟络了起来。
白锦灵每次都是在楼阁上看着大堂内姑娘们和叶擎轼的互动,不似那些买醉的浪子,喝醉了酒就开始上下其手,叶擎轼从不对姑娘们乱来,也就是喝喝酒,浅浅说几句话,点到即止,也不会说昏话,表现出来的涵养极高。
自从那一百金后,叶擎轼也没说点过白锦灵,来芸芸楼坐着的时候也没提过。白锦灵观察过,他也没带那个绣着别扭牡丹的香囊。
橙莲在大堂处坐在叶擎轼身旁,盯着叶擎轼笑道,“叶公子,您说您这常来照顾我们家,却不点我们的花魁是几个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