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脑子回过神,赶紧推开搂住她的男人,交缠的唇分开。
千岁喘息着,还在保持理智。
要交易,肯定要在说清楚条件之后。
“那你要多久?”
“我单身,且身心健康,没有包养情人的想法。”
这说的够明白,千岁却混乱了。
江蔺川放在女人软腰上的大手轻轻,
眼神虽没有几分钟前冷淡,但要说热情也看不出,
除了刚刚掠夺般的吻,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越界的。
照他这么说,这还是交易吗?
“还继续吗?”
男人不急不慢地问。
他很有耐心等待某人的回复。
过了好一会儿,像下定某种决心,千岁点点头。
男人笑了。
“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温大小姐。”
千岁搭在男人肩上的双手猛然攥紧,呼吸都随着男人的话音变得一沉。
这个称呼,己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了...
京城谁还记得,温家长女,是当初温夫人收养的那位孤儿。
大小姐?
她早就有名无实了。
酒店大床上,被褥微乱,满屋旖旎的气息,地上散落的衣物,昭告着刚刚的战场有多么激烈。
男人在洗澡,千岁从床上坐起,被子搭在胸前香肩半露,
她望向窗外的夜色渐浓。
本来可以在今年顺利回国,按照约定和顾衍订婚,然后名正言顺的回归。
可惜高估了顾衍的人品。
勾引江蔺川不是她的上策,但当时头脑一热,她太急于回去了。
不想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顾衍能毫无顾忌地甩掉她,己经说明她的处境。
再不回去,她就要被温家彻底遗忘丢弃。
搭上江蔺川,就算走不到订婚这一步,以他女友的身份回国,在温家那里完全说得过去。
不管这笔交易对方要的是什么,玩玩也好,把她当替身慰藉情感也罢。
千岁都不在乎。
浴室的门开了。
江蔺川赤着半身走出来,瞥见床上的女人一脸春情未散的模样,眸色渐暗。
男人胸口还有她留下的痕迹,俊朗的面容碎发微乱,发尾带湿,表情虽然平静异常。
却还是让千岁有些口干舌燥。
这种反差,性感至极。
那些斑驳的痕迹,对她来说,更像标记,她留下的,是变态的占有欲在作祟。
男人反差的冷淡,让千岁征服欲更甚。
明明刚才要她要得那么疯狂,现在却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
难怪都说男人越熟,反差越大。
“我还没够,江总怎么就洗澡了?”
笑着朝男人轻语,她胸前的被子滑落,在看见男人渐染的眸,千岁嘴角的笑更浓。
江蔺川走到床前,大手捞起女人的脸,看见她眼底半藏的媚,勾得人心痒痒。
“挑衅?”
他声音带着微微暗哑,有丝丝释放过后的松懈。
“不敢,是贪恋男色。”
男人轻笑,俯身将她重新压回床上。
千岁主动吻上他的唇,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欲海。
其实都不是。
性,能麻痹情绪,所有负面思绪会被冲得一干二净。
她这会儿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糟糕,不想思考,不想被影响。
面前的男人就是最好的消愁工具。
夜漫长无比,欲望随黑夜降临整座都市。
灯红酒绿处处飘荡着被驱使的灵魂,人欲至高无上,哪怕它臭不可闻。
深夜,千岁接了一通电话,
那头的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全身血液逆流般沸腾。
温撼江死了,温家的掌权人死了。
养父律师的电话,要求她立即回国。
一部份遗嘱的公布,要求所有继承人必须全部到场。
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机会了。
她无法克制激动的情绪。
看了眼身旁己经入睡的男人,千岁轻轻翻过身下床,裸着身体走到落地窗前。
望着外面繁华的城市夜景,她的指尖在颤抖,不可抑制。
很想抽支烟冷静一下,又怕把床上的男人惊醒,
没人能体会她此刻的情绪,欲望攀至顶点,熊熊燃烧。
过了一会儿,赤裸的身体一点点变凉,
她冷静下来,缓缓转过身,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向大床上熟睡的男人。
真是讽刺,白天她被顾衍毁约,晚上变成她毁别人的约。
离开酒店前,她没有叫醒床上的人。
耍人,还不告而别。
真不知道江蔺川醒来发现她己经回国,会不会想要杀了她?
大概率不会。
睡一晚而己,他又不吃亏。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就算再不爽,顶多把她从公司踹走。
这个惩罚对千岁己经不惧威胁,辞职邮件在登机前就提交给他了。
管他批不批,
反正等他看见,她早就坐上最早一次的航班回国了。
飞机落地,出机口有温家人来接,千岁有些意外,机场外还有蹲守的记者。
这是唱得哪一出?
她以为自己的回归会悄无声息,温禾怎么会让她高调出现在公众视野?
出来前,千岁给自己化了一个特别憔悴的妆,她没忘了把戏做足。
一个国外养病的病秧子,得知自己的养父去世,更应该以虚弱的身姿面众。
记者蜂拥而上,被温家来人挡住。
机场外停着一辆商务车,车前站着一位穿着低调的黑衣女子。
千岁脚步未定,女子转过身,西目相对,火光瞬燃又骤降。
对方虚伪的和善挂上面容。
“姐,你终于回来了。”
终于?
对千岁来说,是终于。
她走到车前,虚弱地咳嗽两声,抬手掩住苍白的唇,略带悲伤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身体怎么样了?怎么还这么差?”
千岁不想现在与她交锋,对这位妹妹暗藏深意的话,完全不接。
只轻轻摇头,有些疏离地弯身上车,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温禾嘴角伪装的笑僵了一下,一瞬间恢复正常,紧跟着上车。
车子驶离机场,身边人不再伪装。
“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表现我们很不和吗?”
父亲突然去世本就影响重大,不仅是对家族对公司,还有更广泛的商界影响。
这时候还表现出内部不和,一定引发争议,影响公司股价的波动。
温禾以为这位名义上的姐姐在国外流浪太久,对这种名利场的游戏规则,根本不懂,
她的抱怨,充满浓浓的嫌弃。
千岁哪里是不懂,她是太懂了,知道那些记者是谁请来的,
什么目的都能猜到一二。
十年前,她被以调理身体为由送往国外,流放整整十年。
现在回来,这位名义上的妹妹是想营造舆论,让外界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掌门人离世,集团群龙无首,家族企业,免不了一场继承之战。
任何信息,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她的身体状况不好,眼下看起来是有利,柔弱面众,会博得一些关注和同情,
但千岁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温禾要争的东西,也是她要抢的。
所以媒体面前,她没有与这位自作聪明的妹妹表现得过于亲密,
这不代表没有把握好尺度。
身体虚弱,连夜的飞机,悲痛的心情,没人会解读她此刻的疏离是姐妹不和。
懒得搭理她自以为是的说教,千岁闭上眼靠在柔软的座椅靠背小憩片刻。
一会儿回去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