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秋将林嫣(苏念)背回了李海潮的面馆。
此时己近打烊,李海潮和尖尖正准备关门,看到浑身湿透、背着个陌生女孩的子秋,都吓了一跳。
“子秋,这…这是怎么了?”李海潮连忙上前。
“爸,她昏倒在巷子里,发高烧。”贺子秋急切地说,小心翼翼地将林嫣放在面馆里间的简易床铺上。
李海潮一摸额头,吓了一跳:“哎哟,烫得厉害。尖尖,快去拿退烧药和温水,子秋,你去找条干毛巾来。”
小小的面馆瞬间忙碌起来。
李海潮的温和,尖尖咋咋呼呼的关切,让这冰冷的雨夜有了温度。
贺子秋笨拙却极其认真地用干毛巾替林嫣擦着头发和脸上的雨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喂了药,裹上厚厚的被子,林嫣在高烧的昏沉中,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来人往的关切,
以及贺子秋始终守在一旁、带着紧张和专注的目光。
那目光,仿佛在守护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
第二天,高烧退去。林嫣在面馆后间的小床上醒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面汤的香气。
她身上穿着干净的、明显偏大的旧衣服,床头柜上放着温水、退烧药,还有一碗温着的、撒了葱花的阳春面。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贺子秋探头进来,看到她己经醒了,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们。”林嫣的声音依旧虚弱,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
“那就好,快把面吃了。”贺子秋走进来,将面端到她面前,
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成就感,“李爸煮的,他说生病了吃碗热汤面最舒服。”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面条,还有少年脸上纯粹的笑容,林嫣心中微动。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惜感。
每一口,都仿佛在品尝着久违的温暖和安全。
贺子秋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安静地看着她吃面。
女孩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吃得很认真,也很安静。
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害怕失去的孩子,他也可以给予别人温暖和庇护了。
这个认知,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在他贫瘠的心田。
“你…叫什么名字?”贺子秋轻声问。
“苏念。”林嫣抬起眼,看向他,“思念的念。”
“苏念…”贺子秋念了一遍,点点头,
“很好听。我叫贺子秋,刚才那个是我爸李海潮,那个咋咋呼呼的是我妹李尖尖。”
“嗯。”林嫣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问。
她的安静和不过分好奇,反而让贺子秋觉得舒服。
他不需要解释复杂的家庭关系,不需要担心被审视。
吃完面,李海潮也进来了,温和地询问了她的情况。
得知她无家可归,又刚丢了工作,李海潮叹了口气:
“孩子,要是不嫌弃,先在面馆住下吧。后面有个小储藏室,收拾一下能住人。等你身体养好了,再慢慢找地方。”
“爸!”贺子秋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林嫣。
林嫣看着李海潮真诚的眼睛,再看看贺子秋眼中毫不掩饰的希冀,沉默了几秒,
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谢谢…李叔叔,子秋…哥。”
这一声“子秋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贺子秋平静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一种被认可、被依赖的暖流瞬间包裹了他。
在这个小小的面馆里,在这个叫苏念的女孩身上,他找到了一个全新的支撑点——一个需要他守护,也让他感受到自身价值。
苏念的“脆弱”和“被需要”,成了无声打开贺子秋心门的钥匙。
攻略的第一步,“反向依赖”与“无声”,悄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