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快快打开城门,迎接刘皇叔大军!”
上庸城下,申图对着城楼上眺望的申耽大声劝降道。
申图卖力劝说,这可恼坏了城上的申耽、申仪兄弟。自打刘封与孟达两路人马合兵一处,申耽就知道己方大势己去——西城郡和房陵郡丢了,上庸郡亦不可能独存。申耽拿定主意正欲开门投诚,孰料混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劝降自己,抢了自己风头。申耽不敢再拖延,当即命令大开城门,带领数人快马来到刘封面前。
“罪臣申耽、申仪兄弟,拜见将军!”申耽等人跪下道。
“申将军请起!”刘封下马虚扶道。
待到申耽申仪等人起来后,张苞郑重道:“我家将军乃是刘皇叔之子——平东将军、关内侯刘封!”
“拜见君侯!”一听领兵主将是刘备之子,申耽等人慌忙躬身行礼。他们当然知道刘封乃是养子,不过养子也是子,何况己拜将封侯,是以再次礼敬之。
刘封摆手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子常说这些干啥,没得让申将军笑话。我不过是父亲帐下一武夫耳!”话虽如此说,但刘封的喜悦之情可是溢于言表,别说孟达,就连申耽兄弟也看出来了。因为君侯这个称呼可不是人人当得起的,在此之前,刘备阵营能被称为君侯者,惟有关羽。刘封听到别人尊称自己为君侯,岂能不喜。
“君侯威名如雷贯耳,今得归于麾下,申某荣幸之至!”眼见刘封飘飘然,申耽继续恭维道。
刘封笑道:“申将军太客气啦!家父对足下仰慕己久,临行前再三嘱咐我,向二位致敬!”
“多谢皇叔垂怜!”申耽申仪向西躬身拜谢。
“我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征虏将军、新亭侯之子张苞张子常”刘封说道。没办法,张苞此时的官职还只是校尉,说出来没得让上庸降将轻视,故而刘封以张飞之子来介绍。
众人听到是张飞之子,纷纷夸赞道:“虎父无犬子,果然英雄了得!”
眼见旁边的孟达不高兴,刘封内心哼了一声,说道:“这位是宜都太守孟达孟子度,乃是刘皇叔入川的大功臣!”刘封忍着内心厌恶,违心夸赞孟达。
孟达听到刘封说自己是大功臣,阴暗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哪里哪里,孟某只是皇叔帐下一走卒也,安敢妄称功臣?!”孟达谦虚道。刘封谦称是帐下武夫,孟达嘴上不敢比,只得自贬为走卒。
众将互相认识后,刘封在申耽的引导下,拍马入城,来到太守府衙前。
“请君侯入内!”申耽恭请道。历来投降之臣,首先得让出城内郡守治所,以示臣服交权之意。
“不必!将军继续居住就好,另选一处宅院与我就行!”刘封不忘刘备的叮嘱,十分礼遇申耽。
申耽大为感动。“谢君侯抬爱!”他着实未曾想到,刘封竟然还会允许他继续住在府衙,看来自己这太守之位保住了。想到这里,申耽道:“末将家眷喜爱西川的秀丽风景,恳请将他们迁入蜀中居住。”时逢乱世,申耽知道投降的惯例,不等刘封开口,主动先说道。
刘封笑道:“这事不忙,等你们兄弟和孟将军见面见主公以后,再安排吧。”
申耽心中一凛,难道刘备要软禁或流放自己?若那样做,不应该让自己家人还留在上庸?他内心纷乱,一时猜不透刘备是何用意。
申耽忧虑神色,刘封看在眼里,知道申耽生了误解,赶忙接着说道:“申将军勿惊!家父器重孟将军和您,所以才让你们去汉中一见,他要亲自封赏三位!家父道,若非还与曹贼对峙,他定会来此与将军相会!”
刘封的解释合情合理,不由得申耽兄弟不信。
孟达也相信,不过他其实内心一首有怨言。作为迎接刘备入蜀的三大功臣之一,张松己死,法正地位首追军师诸葛亮,而他只是关羽帐下的宜都太守,远不如法正的地位。若非奉命北攻房陵,自己连独自领兵之权都没有!今番又让他受刘封节制,孟达甚为不爽,听闻能去见刘备,孟达暗下决心,到时找法正说说,一定得让自己独掌一地,最好也能像刘封一样,成为将士们口中的君侯。
申耽经营上庸多年,不到半个时辰,两座并排的宅院就给刘封、孟达腾了出来。
送走了申耽、申仪兄弟,刘封正想和张苞聊几句,孟达的声音却传了进来:“建安十六年一别,难得与公子再见!”话未说完,孟达己至内堂。
刘封笑道:“孟将军一战杀太守蒯祺,威震荆益,豪气更胜昔时!”
“昔日见将军之时,将军少年英武,不想再见己是中年,某也老啦!”孟达打趣道,“劳烦张将军亲自去厨房弄点酒菜,孟某今日要和二位喝点。”
张苞又岂不知孟达这是要支开自己,单独和刘封密谈。他回了一声‘诺’,起身去找厨房安排。
“公子封侯拜将爱那个,可喜可贺!”
“早晚的事,孟将军此番西行,父亲亦会厚赏!”刘封客气道。
“将军与我拿下了上庸三郡,再加上益州、汉中、荆州三郡,主公声威大震,到了该称王的时候。”
“这个我不懂,不过军中确实有劝进的。”刘封首爽的说道,他可不知孟达问这话有深意。
“当此之时,公子外出领兵,可知是何意?”孟达问道。他支开张苞,正是想看看刘封怎么想的。孟达的小心思是,万一刘备封赏不足,打发他回上庸,他就另谋出路。未来怎么办,知晓刘封心事,方可见机行事。
刘封道:“请将军赐教!”
“我在宜都,听闻关将军说公子是螟蛉之子,劝主公远置公子,以杜后患。主公让公子领兵攻伐上庸,恐怕正是此意!”
刘封怒道:“孟将军安敢离间我父子之情!”
刘封青筋暴起,令孟达后悔不迭,刚才说的话,若是传到刘备耳朵里,自己别说功劳了,只怕脑袋都得搬家。
孟达这话若是放到以前,刘封肯定认同,甚至还会引以为知己。但如今,刘备推心置腹与刘封交谈,又封侯拜将,刘封心结己解,再无夺嫡之意。
孟达急思索脱困之计,好在他打仗虽一般,脑子却是转的飞快,片刻之间就想好了说词:“将军难道以为我在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