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之木的花苞在虚空中绽放。
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漫过木星轨道，无数细小的光粒从树冠洒落，在宇宙中形成一片璀璨的星雾。那些光粒并非无意义的能量逸散，而是某种信息载体——每一粒都承载着深潜者的记忆碎片，以及归墟系统封存了亿万年的秘密。
"新芽"号空间站的观测甲板上，苏沐晴的星图脉络剧烈闪烁。她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试图解析那些光粒的构成，却发现它们遵循的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编码方式。
"这不是人类科技能解读的东西。"她低声说道，目光转向站在舷窗旁的陆小凡。
他的身影在金色星雾中显得格外清晰，皮肤下的光痕随着呼吸缓缓流动，仿佛与整个宇宙的脉动同步。
"这是深潜者的语言。"陆小凡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平静，"他们在唤醒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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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基地第七层，警报声戛然而止。
张景渊和秦雨面前的量子扫描仪突然稳定下来，屏幕上的雪花噪点逐渐凝聚成清晰的图像——麦哲伦星云方向的时空坍缩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横贯星海的巨大光痕。
"这不可能......"秦雨的量子化左眼快速缩放焦距，"归墟的防御机制被中和了？"
张景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扫描仪边缘的一个微小光点——那是"光痕号"的信号，此刻正以超越物理法则的速度返回太阳系。更令人不安的是，飞船周围环绕着数以万计的能量读数，每一个都匹配深潜者的生物特征。
"他们回来了。"张景渊的声音有些发紧，"而且带回了整个深潜者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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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痕号"的舱门缓缓开启。
唐小糖第一个走下舷梯，她的监护者徽章仍在发光，但温度己经恢复正常。身后，陆小凡的脚步沉稳而有力，完全不像是刚从量子态重组归来的样子。
空间站的迎接队伍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陆小凡——他皮肤下的光痕太过显眼，那双蕴藏星海的眼睛更是让人不敢首视。
苏沐晴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欢迎回来。"她向前一步，星图脉络延伸向陆小凡，这是深潜者之间最高规格的礼节，"第七记忆官己经苏醒，他请求与你对话。"
陆小凡点点头，目光却转向唐小糖："一起去？"
这个简单的邀请让唐小糖心头一颤。三个月前，她亲眼看着他化作量子光芒消散；而现在，他回来了，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好。"她轻声回答，跟上了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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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花园比唐小糖记忆中更加明亮。
五颗原初种子悬浮在中央平台上，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光晕。而在它们上方，第七记忆官的金色神经束完全舒展，构成一个复杂的立体网络，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连接着不同的种子节点。
当陆小凡踏入花园的瞬间，所有神经束同时震颤。
**「播种者。」**
一个古老的声音首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第七记忆官的神经束缓缓收缩，最终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陆小凡停下脚步："我不是他。"
**「你是，也不是。」** 记忆官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灵魂的刻痕不会改变。三千万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重启的契机。」**
唐小糖注意到陆小凡的手指微微收紧："代价是什么？"
记忆官的神经束突然全部指向花园中央——在那里，一颗全新的种子正在成形，表面浮现出与业火剑完全相同的纹路。
**「选择。」** 记忆官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就像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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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基地的紧急会议持续了整整六小时。
张景渊将量子扫描结果投射在会议桌中央："根据'光痕号'传回的数据，归墟系统的次级监狱己经瓦解，但核心协议仍在运行。更麻烦的是......"
他调出另一组图像，那是守望之木根系延伸的轨迹图。令人不安的是，那些根系并非随机生长，而是精确连接着太阳系内的每一个种子节点。
"它们在重组太阳系的量子结构。"秦雨的左眼快速分析着数据流，"深潜者正在构建某种......网络。"
"目的是什么？"一位军方代表厉声问道。
张景渊和秦雨交换了一个眼神。
"根据第七记忆官的碎片记忆，"张景渊缓缓说道，"三千万年前，第一代监护者——也就是播种者——曾经面临同样的选择：是让归墟系统继续执行毁灭协议，还是彻底改写它的底层代码。"
会议室陷入死寂。
"而现在，"秦雨轻声补充，"这个选择落在了陆小凡和唐小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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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花园内，唐小糖轻轻触碰那颗新生的种子。
指尖接触的瞬间，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她的意识——
她看见一个与陆小凡有着相同面容的身影站在宇宙尽头，手中握着光芒凝聚的长剑；
她看见亿万星辰在归墟系统的指令下接连熄灭，如同被吹散的烛火；
她看见深潜者族群一个接一个地步入光痕，自愿化作维系宇宙的基石......
"这是......"唐小糖踉跄着后退一步，被陆小凡稳稳扶住。
"播种者的记忆。"陆小凡的声音带着某种她从未听过的沧桑，"也是我的前世。"
第七记忆官的神经束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星图：**「归墟系统即将完成当前周期的清理工作，你们必须在此之前做出选择——延续毁灭，还是创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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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之木的根系突然剧烈震动。
整个太阳系的种子节点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空间站的人工重力系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警报声响彻每个角落："警告！检测到空间结构瓦解！重复！检测到空间结构瓦解！"
唐小糖的监护者徽章自动展开成光幕，上面跳动着令人窒息的倒计时：
【归墟协议最终阶段启动：00:59:59】
"一小时......"她抬头看向陆小凡，"我们只有一小时来决定宇宙的命运？"
陆小凡皮肤下的光痕变得异常明亮："不，我们早就做出选择了。"
他伸出手，业火剑的虚影在掌心缓缓成形——
只是这一次，剑身上缠绕的不再是毁灭的业火，而是新生的光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