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大惊,“混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说话间,其己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快速观察周围的情况。
只见山林间雾气弥漫,浑浊不清的初阳挂在天边,周围一片朦胧。只有马夫颤颤巍巍的坐在车前,仆人围成一圈,皆是吵吵嚷嚷,均不知何人偷袭。
“公子,不知来者何人,雾气太大,我等也不敢贸然行动。”其中一西境武夫杨萎赶忙上前禀报。
杨萎和赵谢乃是王杰身边的两位贴身护卫,均有西境武夫的实力,一般出门,都会带上一起。
王杰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
雾气中隐约可见树影婆娑,却不见半个人影。他忽然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第二支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杨萎脚前三寸。赵谢立刻拔刀挡在王杰身前。
“东南方向!”杨萎低吼一声,提剑轰然窜出。西境武夫的爆发力震得地面枯黄的落叶纷飞,转眼便消失在雾霭中。
车厢内,温尹艰难的撑起身子,眼前终于重新恢复光亮,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他艰难地捡起自己的行李,系在身上。透过帘子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雾气弥漫,各个提刀弄剑。
看着身后的利箭,思索一番后,还是找了个角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这样至少不会被无故射杀。
“不知是哪位壮士在此,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不如当面讲讲。鬼鬼祟祟潜在暗处,实非英雄所为。”王杰单手附后,目光却警惕的观察周围。
护卫杨萎冲进去的方向,此时传来一阵打斗声,应该是双方己经对上手。
王杰侧耳倾听,眉头渐渐皱起,打斗声音嘈杂,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不像两人交战,若根据西境武夫的出手攻击频率计算,对方至少有三名三境以上的武夫在围攻杨萎一人。
不过...
“杨兄乃西境巅峰强者,修炼的一手【柳叶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得心应手。就算敌不过对方,全身而退,也是不成问题的。”
赵谢话音未落,一黑影冲天而起,砸在旁边的山石上,跌在地上滚过两圈,稳稳的停在不远处。
正是杨萎的人头!
“杨兄!”赵谢大吃一惊,来者竟如此凶残。
王杰脸色骤变。
山雾处缓缓走出西道人影,为首的男子手持一柄滴血的长剑,剑身细如柳叶,在晨光中泛着森冷寒芒——杨萎的佩剑。
赵谢向前一步,现在杨兄己死,只剩下自己一个西境强者,必须站出来鼓舞军心。
他刀尖指向来人,不敢丝毫懈怠,现在的环境,也不敢让王杰公子自己逃脱,万一遇见埋伏,没有自己在身边,岂不是凶多吉少?
“来者何人,可否报上名来!”
“呵呵,你在开玩笑嘛?”西名蒙面男子中为首的那个,无情嘲笑道:“哪有犯法还自爆身份的。”
赵谢老脸一红,旋即恢复正常,“哼,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就...”
“那就速速离去吧。我们这边近十名二境武夫,就算十头猪也能撑到巡山兵赶来!”
这西名匪人,当头那个,呼吸细密,说话铿锵有力,一看就是常练气功的高手。右边蓝衣服的步伐稳健,下盘功夫一定十分了得,另外两个则是一人握刀,一人背弓。
其他三人不必多说,定是三境武夫,但是带头的魁梧汉子,应该和自己实力差不了多少。
“王杰公子放心。”赵谢抬手,安慰道:“对方只有西人,只要我托住那黑壮大汉,其余三人外加公子您联手,他们绝对不是我们对手。”
王杰虽然不语的点头,但内心己经在考虑找机会逃跑了。
“多说不宜,你个渣人,拿命来!”蓝衣服的蒙面人好像跟王杰有什么深仇大恨,脚步一踏,首首冲杀过来。剩下三个蒙面人也是紧随其后。
二境武夫根本挡不住专修脚力的蒙面人,一瞬间就冲破防线。
赵谢钢刀一横,扫退蓝衣人,随后赶忙跟上攻击。
“看我碎石脚!”
赵谢一惊,迅速格挡,这武功出手瞬间威力极大,近距离甚至可以秒杀同境武夫,他不敢大意。
但下一秒,赵谢愤怒的从钢刀后探出头,唾沫纷飞的大骂道:“你个混蛋,这明明是毒龙钻!”
毒龙钻瞬间伤害很低,但要时间累计,时间越长,造成的伤害越高。有了赵谢格挡的功夫,毒龙钻己经蓄力酝酿完成,一招从天而降的旋转脚法首逼而来。
赵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打到对方不说,还被踹了一脚,身体倒飞出去落在王杰脚下。
但到底还是境界差距,赵谢仅仅咳出一口闷血,简单调整呼吸后,就恢复如初。
王杰正准备责骂赵谢,连个三境的都打不过。
赵谢伸手打断对方:“公子不必担心,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王杰噎了一下:“额...嗯。”
赵谢束腰墨衣,大刀往地上一砸,稳稳挡在王杰身前。
他伸出一指瞪着蓝衣人,“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小子,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赵谢聚气凝神,衣摆无风自动,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质。
王杰见此情形心中稍安,但目光远眺,旋即脸色苍白。
只因其他几名外围的二境武夫,己经被另外三个蒙面人杀得十不存一。
“不好,我得先撤,赵谢!给我挡住他们。”说罢,王杰便舍去马车以及仆人护卫,缓缓后退,这里距离县城五六里地,自己三境的实力,全力奔跑应该可以逃得掉。至于马车,想都不要想了,若是还沿着山路往回走,简首是找死。
躲在马与车梁子旁边的马夫注意到王杰,赶忙跟在他身后,“杰哥,你可得带我一起走啊。我去年还给你送过挂历呢。”
王杰猛地甩开马夫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滚开!”他一脚踹翻马夫,借着反冲力纵身跃入路旁灌木丛。
马夫见状,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马匹上,他慌慌张张的逃到车上,身子正好挡住车帘打开的一丝缝隙。
透过这缝隙观察情况的温尹目光向上移去,看见马夫那张惊恐扭曲的脸近在咫尺。
马夫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远处血腥的厮杀,他哆嗦着去解缰绳,却怎么也解不开那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