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先生是吗?想抓我是吗?”
几乎在这娇呼声传来的同时,应先生便一脚踩进了陷阱当中。
下一瞬,他人便被直接倒吊了起来,脸上的面具都险些要掉落下去。
他连忙伸手扶住。
也庆幸,这面具他特地固定在了耳后。
否则,岂不是这一次,便被她给轻易看穿了!
眸光微缩了缩,他几乎下意识地便微微抬起头来。
虽然视线里的她是倒着的,但丝毫无损她的倾世姿容,反倒是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他心中的某些念想。
盛红缨边说边拍着小手缓缓靠近,在走到近前的时候,还似笑非笑地勾起樱唇:“怎么样啊,应先生,眼下落于我手,你可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
说话间,她还特意轻轻拍了拍他脸上的面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靠的近了以后,似乎依稀从这位应先生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冷香?!
不能吧!
阿御如今远在司南伯府!
许是……南域的一种常见香料吧!
盛红缨在心里暗暗思忖着,却总觉得眼前被她吊着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
莫非他是……
心里一个念头弹起,她的手指下一瞬便拂上他脸上那冷铁面具。
可关键时刻,腕骨却被对方骤然扣住。
应先生的喉结在她掌心附近微微滚动,嗓音裹着砂砾般的涩意:“殿下,对每个俘虏都这般……暧昧?!”
“呵,孤只是对你这位藏头露尾的鼠辈,比较好奇罢了。”她借势俯身,发梢掠过,扫在他的脖颈,“比如应先生面具下的真容,是否……似曾相识!”
骤然贴近的气息,以及她发梢掠过时的触动,瞬间便让应先生脊背绷紧。
这个女人,他为救她重伤昏迷,可她却将他弃如敝履,随便寻个由头便将他丢回南域。
可她不知,在被她丢出去的第二日,他便醒了。
是急醒的!
害怕从此与她再不能相见!
害怕她身畔从此换了旁人!
可那又如何?
她抛弃了他之后,宁愿放下她最放心不下的大夏朝堂,也要孤身犯险前往南域替池云舟寻药。
呵……
当初自已说要帮她寻找神医,却被她当场拒绝。
原来……是她信不过自已罢了!
盛红缨啊盛红缨,你当真是把他池云舟放在了心尖上!
胸腔里仿佛积压着苦涩怨怼,可偏偏又对她痴迷到不能自拔。
宁愿冒着被父亲和嫡兄发现暗杀的风险,也要一路守着她,护着她……
男人面具后的五官上蓄满涩意,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亦有些无力起来。
盛红缨低头看去,却发现,这只手更加眼熟,尤其是那指间的一道明显的烫伤。
阿御当初为她做饭之时,也曾烫到了同一个位置。
莫非他是……
眸间神色微滞,她几乎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扒这位应先生的衣领。
只要看到他胸口处的栀子花烙印,就可断定他的身份!
可她才刚一有动作,对方便仿佛早料到了她的动作一般,另一只手迅速便将她的手腕再次锁住:“长公主殿下就是这般审讯嫌犯的,嗯?”
低沉的尾音,似是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味,与司御的截然不同。
盛红缨心底升起的那丝灼热,好似稍微压下了些。
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那原本被她绑住双腿的男人,竟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悄无声息地断了脚上的绳子,竟是直接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啊——”
盛红缨一时不防,竟是被她瞬间撞了个满怀。
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竟是双臂用力一抛,生生将她抛起了几分,避免落地时砸中她。
盛红缨眼里掠过一抹错愕,长发凌乱飞舞间,依稀看到男人颈间陈旧的伤痕。
“殿下,下次再抓人,莫要离得太近,更莫要……给对方多余的时间来自救!”
男人的声音在面具的阻隔之下,似乎显得有些失真。
而下一瞬,盛红缨的身子便再次重重跌下。
“扑通”一声。
她竟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身下男人的怀里。
入怀的一瞬间,熟悉的冷香斥满嗅觉,身体虚弱的她,甚至只来得及伸手拽紧他的领口,随后便是眼前一阵晕眩,她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砸,牵动到男人身上的旧伤,鲜血无声渗透纱布。
他明明疼的白了脸色,却依旧强忍着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略微蹙了蹙眉,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在等怀里女子主动起身。
可过了十几个呼吸,怀里人却一动不动。
面具后的目光骤然一紧,试着低唤:“殿下?长公主殿下?”
无人应答!
她是……昏迷了?
眸光骤然一沉,应先生几乎下意识地便单臂撑着坐起身来,轻松将她从怀里翻过身来。
果然,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面具后的眉头骤然拢起,下一刻,他抱着她缓缓起身。
走到一棵树下的时候,怀里装睡的女子却突然睁开眼睛,伸手便再次探向他脸上的面具。
应先生眸色一沉,几乎下意识地闪身避开。
可怀里女子身手却异常灵敏,手腕灵活地绕过他的后腰,精准地抓住身旁的树身,借力一个起身,随后直接身形一转,便单腿横扫到他后仰的面颊之上。
目标依旧直指他的面具!
应先生眸色一沉,抬手便直接挡下了她这一击。
只是,情急之下,他也只来得及用伤到的那只胳膊来挡。
所以,在这一击之下,他手臂上的伤口瞬间崩裂渗出血迹。
好在他穿着暗色衣袍,即便染血,也并不显眼。
应先生借机扣住她横扫过来的那条腿,顺势便直接将她整个人抵在了树身上。
两人的距离被拉的极近,盛红缨用力挣扎,却被他紧紧抵在身前,无半寸退路。
她微微抿唇,伸手便要给他一耳光,却被她反制住手腕,生生将之按在了头顶,迫使她仰视着他。
冰冷的面具后,男人幽沉的眸子里似是染上了一簇烈焰。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面具几乎贴上了她的鼻尖,亲密暧昧!
盛红缨本能地挣扎:“混蛋,放手!”
男子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滚烫灼热。
你来我往的交锋里,在二人层层衣料厮磨间,有什么东西从他怀中滑落。
是一枚荷包!
上面的图案,该死的眼熟,白色清丽的花样,竟是……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