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听着火气呼地起来,两头堵啊!想让你安排活,你们不理我。我在这看着,你们又说这种屁话。想发火,但还得憋回去。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走到老曹前,要伸手帮忙牵马。
“不用你。”老曹冷冷地拒绝了。
林冲的火气呼地一下子窜到脑门子,既然你们两头堵,那我只好:
“没有机会,创造机会”!
“没有事做,找点事做”!
自已倒不能对二人下黑手,这晴天白日,那样容易被撵出殿帅府。
但牲口可以呀!
林冲趁二人不注意,一把石子向老曹身后牵着的两匹马胯下打去。
这把石子有豆粒大小,是蹲墙根时捡的,为的就是给他们找麻烦用的。
两匹曾经的战马,突然觉得胯下之物剧痛,瞬间惊了,,忍不住咴咴叫出声,接着尥起了蹶子,四个蹄子向着后面的人和马踢了过去。
矮个的狗腿子倒也机灵,见事不妙,嗨了一声,撒手扔了缰绳,往旁边一跳。但还是慢了一点,肩膀尖被踢中,痛得他险些学狗叫。
他身后牵着的两匹马没那么幸运,脑袋上各挨了一蹄子。
这两匹马顿时不干了,咴咴惊叫,人立而起。两只前蹄重重刨在前面两匹马的身上。
四匹曾经的战马瞬间激发出野性和暴力,发疯似的互相混战在一起。尥蹶子去踢,人立而起去刨,呲着吃草门牙去咬。
院子中一时扑腾扑腾响个不停,夹杂着人嘶马叫声。
老曹果然经验丰富,马打群架也曾经历过。手中用力,紧紧往下拽着两根缰绳,口中不住竭力地大喊:“吁吁吁……”但战马怎么能听他吆喝。
林冲看火候差不多了,飞身掠过,瞧准另外两匹马的缰绳,探手抓住,大声喝道:“吁——吁——。”
两匹马疼痛难忍,不住尥蹶子,又是人立而起。
林冲一手抓住缰绳往下用力拽,一手扬起鞭子,啪的一声脆响,一匹马耳根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这惊马顿时老实不少。
啪啪啪,林冲猛抽个不停,脆响声便不断,每一声脆响,马身上便是一道血痕。
毕竟林冲是武将出身,力气不是老曹之辈可比的。不一会儿,十几鞭子抽下去,面前的两匹马不敢尥蹶子了。
扭头看老曹牵着两匹还在尥蹶子,便把鞭子转过去,看准了,又十几鞭子抽下去,不仅这两匹马没有脾气了,这下连老曹也没脾气了。
看着木二一根鞭子制服四匹惊马,老曹心中惊惧,悄声对狗腿子道:“要不咱们分他两匹马,让他赶马车跟着去。”
狗腿子眼珠转了转,反问道:“平白无故,这马怎么能惊了?”
老曹听了摇摇头。他也感到奇怪,自已和这些牲口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啊!怎么今天新来的木二靠近便出现状况了?
“我怀疑木二捣鬼。”
“你有证据吗?”
“没有。”
“那怎么办?”
“此人内里凶猛,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就依大哥你说的,让他两匹马吧!”
“好。”
原来,殿帅府的拉草料的马车都是两匹马,一个驾辕,一个拉长套。
老曹为了打压新人,便把准备给林冲用的两匹马,也牵出来套上自已的马车,形成了驷马车乘。即一马驾辕,三马拉长套。
所谓的驷马车乘指显贵者所乘的四匹马拉的高车,表示地位显赫。
这里有老曹想趁机显摆的意味。
二人给林冲找来马车,并主动帮忙套上两匹马。
一切就绪,老曹鞭子一甩,啪的一声,发出了出发的信号。“喔喔喔——驾——”两匹马随着指令,走出了马场大门。
林冲学着他的样子,也把马车赶出了大门。这才发现,此刻殿帅府通往后门的主道上,停着五十多架马车。
老曹作为场长,自然是打头的。只见他把马车赶到最前面,向后门走去。紧接着便是矮个狗腿子,甩起了鞭子。
看着前面的马车依次出了后门,排在最后的林冲也甩起了鞭子。
出了殿帅府,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林冲不免有些担心,紧张地晃着鞭子,很怕两匹马闯出车队。
幸亏他在最后,没人注意。
很快发现自已的担心是多余的,两匹马是有条不紊地跟在后面。
其实赶车和骑马差不多,不要过分地人为干涉,只要它的速度适当,道路正确,你就不用拿着鞭子吓唬它,任它自主的行走便是了。
林冲慢慢有了信心,自然了许多。心中暗笑自已先前的担心多余。
沿着大街,向西行走,一路上不时遇到一队队开封府,大理寺,九门提督府的官差,手里拿着明晃晃兵器,前去捉拿贼人。听到行人的议论也是昨晚怎么抓人,抓到什么人,为什么抓人。
车队到了西城门。城门有一队官兵把守,老曹上前,亮出腰牌,很快放行了。
出了城,行人较少,道路宽敞平坦,使林冲的信心大增,学着前车的样子,自然地甩着马鞭。
很快来到了京城西的草料场。这草料场可比原主风雪山神庙那的大多了。
这草料场方圆几十亩地大小 ,四周一丈多高的土打墙。
里面是数不清的草垛子 和圆形尖顶的粮囤子,进进出出的车马不断 。
林冲看着这偌大的草料场 不觉心中感叹,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想当初原主发配到沧州,被调拨草料场,引起风雪山神庙的杀戮,杀陆千,杀富安,杀管营的差伯,火烧草料场走投无路上梁山 。
这里与沧州草料场不同的是 ,草料场下风头不远的地方,居然住着几户人家和竖着的一根酒旗 。
这些可能都是草料场中的关系户。
想当初原主想当初原主在那儿 ,为了吃酒暖身都得走三里多地 。
车队跟着老曹轻车熟路 进了草料场的大门,七扭八拐来到一处草厅 。
“吁——吁——”老曹赶牲口虽然吆喝了一路,但此时仍是中气十足的喝主两马匹。
紧跟着啪啪两声鞭子响,两匹马应声站住 。
紧跟着吁吁地的叫声不停 , 鞭子甩得啪啪响 ,马车队停成一排 。
林冲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马车停在了末尾。
车队刚刚停下 ,草厅里跑出一位老军,弯腰驼背 ,手里拿着蘸有墨汁的毛笔,腋下夹着一本账簿 ,热情道:“呦!殿帅府的曹师傅来了 。”
老曹喝道:“老王头 ,你怎么才出来 ?”
老王头道:“你看你 ,每次来都是吆五喝六的 。”
“哼!”老曹 鼻子一挺,哼了一声 ,“奉殿帅府高殿帅之命 ,从西山草料场,调运五十车草料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纸调运。
“是是是!”老王头一边答应着一边伸手接过。看了看 ,嘟囔道:“怎么调运这么多 ?”
老曹道:“哪那么多废话 !有问题你到殿帅府报告去呗? ”
老王头无言,低头从腋下拿过帐薄,打开一页 ,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几笔 ,然后接过纸张 ,小心翼翼夹在账簿里面。
老曹看看天,“现在快中午了,你们什么时候能装完? ”
老王头看着长长的车队说,“你这次来的车太多 ,装车的人手不足 ,贪午装的话,装完也要午时过后。”
“你可快些啊 !耽误了粮草运送,你可吃罪不起 !”老曹说道。
“尽快尽快!”老王头点头答应。
老曹冲着大伙一摆手,“把马拴好喝酒去。”
众人依言,把马拴到前车后面的横木上。然后随着老曹向草料场大门走去。
林冲学着他们的样子 ,把马拴到前车后面的横木上。 知道他们装车的自会赶马车去草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