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这几天的日子很不好过。
前日,大白天的,殿帅府闯进十几个蒙面人,杀人放火抢东西,犯人至今没抓到。这让他异常恼火,心中暗骂给他添堵的人,发誓抓到那些人一定不得好死。
此刻,院子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蹴鞠的妙龄少女身上。
面对高俅的邀请,曾弄拱手拒绝道:“高殿帅,我下虽会些武艺,却不会蹴鞠。”心说我哪有那闲工夫踢球啊!
高俅脸色一变,笑道:“大金国苦寒之地,自然不晓得蹴鞠的乐趣。”说完走下台阶。
对于曾弄的拒绝,心中颇为不满,虽然收了他一箱子的礼物。
场中的少女见高俅迈着踌躇满志的步伐过来,各个兴奋地跑得花枝乱颤,声音似百鸟争鸣。脚下的金球被踢得像流星穿梭,花样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四周的人看得连连声叫好 ,一时气氛达到顶点。
高球一扫心中的不快 ,抬腿接过送到脚下的球 。
点脚一个大鹏展翅 ,金球瞬间落到了脖子后。接着,高俅双臂展开 ,肩膀抖动,那金球像长了腿一样 ,在两条胳膊上来回滚动 。
“好!”李从吉第一个鼓掌叫好 。
紧接着,四周的人 ,哗的一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
“好!”
“好!”
“好!”
……
高俅,当初这个东京城中的破落户,原名高二 。
街头上的无赖 ,市井中的帮闲。自小不务正业 ,却踢得一脚好球(“球”,古代写做“毬”),因此被人们称为“高毬”。后来发迹了,便去了“毛”,装上了“人”,成为了“高俅”。
在破落中,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唆使他去勾栏酒肆,风花雪月、赌博嫖妓。
铁公鸡般的王员外无法承受这样的挥霍,便一纸诉状告到开封府。
开封府尹便因此将高俅脊杖四十,“跌配”出城。就是撵出东京城 ,免得再祸害京城人 。
高俅被驱逐出境,没了宿食。无可奈何,只得到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名唤柳世权。
此人结纳四方,平生好客养闲人。
在柳世权家住了三年 ,当时的哲宗皇帝感恩于上天的风调雨顺 ,便大赦天下 。
高球拿着柳世权的介绍信回到了东京城。到了柳世权的亲戚家,开药铺的董将仕家。
董将仕看着介绍信直咧嘴 ,暗骂柳大郎,将这祸害引到家中,这是看我们家日子过得挺好啊?
他对高俅的事迹早有耳闻,把这个不务正业放在家中, 自已恐怕离倒霉也就不远了 。
若是个志诚老实人,可以在家出入,顺便教导孩子们走正路。
但这厮却是个帮闲的破落户,没有信行,本性不改。留在家中,孩子们必定跟着不学好。
正烦恼时,恰巧好友苏东坡前来抓药 。闲谈中得知 ,苏东坡竟然要找一个书童 。
于是董将仕干脆利落的 将这货踢给了大才子苏东坡。
这个传说中禅宗五祖转世的大才子 ,竟然有病 ,将这货接在手中。
苏东坡果然聪明 ,很快发现了高俅的聪明,竟然觉得自已的才华比不上对方的手段 。暗地发愁,这货竟然砸在自已的手上。?
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想着找个完全能控制他,且令他不敢祸害的主。
恰巧 ,当朝驸马王都尉 ,竟然需要一个亲随。
于是,苏学士一封信,高俅这货又被推荐到驸马府。
在驸马府打杂,高俅是 心满意足 ,没想到自已一个被驱逐出境 ,食宿无着的人 ,竟然能在当头驸马府,食宿无忧。有些时候还能办些自已当初不敢办的事儿 。
当他心满意足的时候,好运又临头上 ,未来的大宋皇帝端王赵佶竟然来了 。
这一日,是驸马的生日,找来了小舅子端王殿下饮宴。酒过三巡,端王上了趟厕所,回来后竟然拐进了王都尉书房。
猛然间见书案上一对羊脂玉雕成的镇纸狮子,做工极好。
端王拿起狮子欣赏,越看越爱不释手,口中称好。
此刻恰巧王都尉来寻他,见此情景,便道“还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雕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我派人一并给你送去。”
端王大喜。
第二天,王都尉将两件东西凑齐,用金盒包好,派高俅送到端王宫中。
高俅大喜,没想到自已有生之年还能进皇宫走一遭。
进了皇宫,恰巧碰到端王在和一群黄门官踢球。
高俅不敢打扰,静静地在场边看着。看着看着,感觉脚痒痒,球瘾上来了。
这时有黄门官一脚将金球向端王送来。端王一个没接住,那球奔着他身后的高俅而来(——送了一场富贵)。
高俅情不自禁,奋力踢出一脚,使个“鸳鸯拐”将球踢还端王。
端王看他球技出众,心中大喜。问明情况,也不管要来的羊脂玉镇纸狮子和玉龙笔架,拉着高俅去踢球……
从此以后,高俅食宿宫中,每日跟着端王,寸步不离,尽展帮闲本事,成了端王的心腹知已加好友。
随着自已的地位逐步高升 ,高俅自是高兴,也知道其中的奥妙。
在这其中,最感激的人当属柳世权 ,认为只有柳世权真心帮忙。所以当上太尉后,第一件事,就是报答柳世权。
高俅招来柳世权,想着举荐他在殿帅府中做一名都教头,领导王进、林冲、王庆、丘岳、周昂等教头。
却被王庆搅了好事。
原来在之前,大宋周边的九子国、都兴国、龙駞国、薄泪国、野马国、新建国,六国联合派强手来比武较量。若胜便不来侵犯大宋,若输与六国,便每年纳六国岁币。
听到这个消息,王庆是一马当先,请令出战,并立下军令状。
比武场上,王庆果然不负众望,六国强手先后死在王庆枪棒之下。
王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按规矩应升任都教头,不过得等四个月后上任。
高俅知道这事,大为头疼。不久想出一个主意,为了显示公平,让王庆与柳世权比武较量。
暗地里却找来王庆,又给银子又许愿,为的只是王庆假打一场,输给柳世权。
王庆不敢违抗,口中答应。
高俅见此,大喜之下,信心满满地告诉柳世权,“放心,殿帅府都教头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柳世权自然感激不尽。
王庆回家睡一宿觉,犟脾气上来了……
第二天俩人比武,柳世权也是大意,没主意王庆玩真的。一个不留神,被王庆一棒子,打在嘴上,顿时满口流血;掉了四颗门牙。
柳世权在周围人的笑声中,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走,见到高俅,“这就是你安排的好事,谢谢你的推荐。”
不顾高俅的挽留,回转淮西临淮州,继续开他的赌坊。
高俅险些气死了,看着王庆心里就堵的慌,找个由头,把他发配恶军州,落个清净。
他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王庆却是个不安生的主,从恶军州逃往淮西造反了,自称淮西王。迅速占领了八座军州和八十六县之地,兵马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