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举动让阿玲有些异样的感觉,或者说是某种淡淡的遗憾!
——『义山哥现在比六年前更加成熟稳重了。』
不等阿玲沉浸于这些思绪中,朱虎己经迅速离开了船舱。船头上的水花刚溅到晓梅的画上,刘备的儿子刘玄德正在轻轻安慰她。
顾不上这些琐事,朱虎连忙走向传来的歌声,并也跟着哼唱起来:
——“在战场上分离,相聚的日子遥不可及……努力珍惜这美丽的青春,莫忘记快乐时光。若生,定会再来相会;若死,长存思念……”
这是江南地区特有的一首柔美的情歌,从朱虎的嘴里唱出,别有一番韵味。
阿玲原以为这歌是为她而唱。当她走出船舱,凝望朱虎之时,突然……海天交界处出现了十几艘快速驶来的小船。
一艘领头的战舰上,猎猎的风中,一面巨大的“云帆”旗帜格外醒目……
“那是东吴迎接咱们的船只……小侯夫人……”朱虎解释道,他意识到说漏了嘴,立刻纠正:“甘宁将军派来接应郡主船队的船……他们可能是怕郡主被荆州船队追上了。”
嗯。
听了朱虎的话,阿玲心里有几分失落。
他又继续道:“方才你们所听到的是行动中用来确认身份的《乐府江南》和我的回应歌曲《留别妻》,只有家父、吕子明将军、蒋仁将军和甘宁将军等寥寥几位知晓这些信号……可以确保他们是自己人!”
说话间,那支舰队己来到近旁。
“甘将军在哪里?”朱虎感到意外,并未看到甘宁本人。
迎上来的是一个戴着橙色头巾、手握双股戟,身穿海盗服饰的男人。
“甘将军仍在洞庭湖待命,担心这边会有什么变化,所以派我们前来接应。不料正好碰到了你的船队。”
这位云帆船上的人声音冷峻遥远,给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可他的脸却看不出是谁?
或许他是甘宁麾下的某个头目?之前可能见过面吧?
带着一丝疑惑,朱虎问道:
“其它暗号你知道吗?”
戴橙色头巾的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又高,骑白马过山腰,过了城门摔了一跤!”
朱虎接过下文,“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又高,骑白马带把刀,走过城门才放心!”
对上了暗号。
朱虎放下心来,转过身朝阿玲说道:“请小侯夫人和刘公子换成那边的船!到达前面的洞庭湖就是东吴的地盘了……”
阿玲对朱虎的安排毫无质疑。但她不禁问:“你呢?你为什么不一起回去?”
“我得驾驶乌篷船朝相反方向行驶,一方面去接应父亲大人,另一方面……以防荆州有人跟踪。”朱虎坦诚地说,“我会为郡主引开他们。”
噢。
阿玲微微点头,心头却泛起一丝难舍的情愫。她深知这样安排的良苦用心。
“请尽快带上公子更换船只……拖延可能会出意外。”朱虎再次催促。
阿玲连忙招呼刘禅与晓梅。两人十分配合,很快登上了这支战船队。那战船宽阔许多,更安全舒适。
刘玄德还在一旁逗晓梅,“这次画再也不会淋湿了!”
晓梅回眸看了看阿玲,得到指示后拉着刘玄德的手,“我们一起看看船舱里有没有东西吃吧,公子该进食了。”
说完话,他们俩走开了。
反倒是阿玲依依不舍地上了接应他们的战船。
临别前,朱虎向接应队领导拱手作揖。“拜托了,麻烦传达给甘将军。”
那人简单应声,“放心吧。”便下令起航。
望着渐渐离开的战船,阿玲依然流露着惜别的表情。
许久,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对面的朱虎:“你会来建邺找我吗?”
朱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会前往建邺寻找小侯夫人……”
无论为了安她的内心,还是出于其他什么。
朱虎最后给了她一个温润的笑容,留下两个字:“等等我——”
片刻之间,两艘船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前行,渐行渐远……
谁料这次别离,再次相见竟是永隔黄泉。
而那位戴着橙色头巾的
夺取汉水庄园以及荆州的库藏,尤其是那份八牛弩的设计图,这些才是真正关键的任务。这一切极其重要。
毫不夸张地说,配备八牛弩的战舰与能够在空中穿越长江的热气球,己经严重威胁到了东吴的安全,可以说形势危急。
“陈副指挥?何时突袭汉城?”蒋军一脸认真地问道。
陈将军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想随便敷衍过去,但李治却慷慨陈词:“若攻打汉城,我愿带领李家军队冲锋在前,将汉水山庄收为东吴领土,为陈副指挥开辟道路!”
“是为了东吴的破局而开路!”陈将军轻声说道,意识到无法再敷衍眼前这两位将领。他更不愿意浇灭他们高涨的士气。
“荆北、荆南之间要想攻下汉城,先取衡阳。此番虽然损失了五艘艟船,但也侦察了湘江的航道……还有那些正在建设的烽火台位置。”
“烽火台有啥用?”蒋军并不认为它们有什么大作用。
然而陈将军严肃地回答道,“要想攻克衡阳和汉城,我们东吴的策略一定是出其不意地快速打击,如果不能破坏烽火台,则行动会被提前察觉,到时候敌人有了防备,关羽派出援军的话,再次进攻衡阳、汉城就非常困难了。”
陈将军坚定地说:“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次机会——”
李治觉得他说得对,但随后想起了什么:“可是大都督鲁肃还在江北,并且就在敌方的监视之下,如果我们突然袭击衡阳、汉城,他的安全会怎样呢?”
这话让陈将军一时语塞。但他很快又恢复坚毅的眼神说,
“主公孙权说过,正是因为鲁肃大都督在江东吸引住关羽的注意,我们才能进行此次奇袭。大都督用自己的安危为我们东吴争得了宝贵的战机,我想他一定会支持我们的行动——”
听到这些话,蒋军和李治都愣了一下。此时陈将军的眼神中透出一丝阴郁的决心。
“看!”蒋军似乎从远处发现了异动,猛然起身,指向前方。
随着他们视线的移动,前方不远处正有一艘蓬顶小船驶来,船上的人渐渐看清正是朱明在朝这边挥手示意,显然事情顺利完成。
“看来郡主己被成功送到湖上了。” 李治捋捋胡须说道,语气充满欣慰。“这次朱将军的小儿子朱明智勇双全,功不可没!” 蒋军也赞同这一点。朱治急忙谦虚回应几句,心里确也认同这一评价。
……
与此同时,在广阔八百里的洞庭湖入水口,甘宁带着手下在此等待己久。根据计划这里应当是与朱然接头交付‘赵女士’和‘小皇子刘安’的地方。
尽管船只歌声悠扬地唱了一天一夜作为暗号,甘宁始终未等到预定接头信号。他越来越感到不妥当。
最终,数艘探哨回来报告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船影后,甘宁的心愈发不安。终于,在傍晚时分二十余艘庞大的战船映入眼帘,但不是预期中的蓬船。
这些庞然大物的到来,使得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甘宁立刻明白这是陈将军率领的返回部队,但是按道理应该是朱然先来通知交接才对呀。难道出了什么事?
登上为首的那艘战船,当他告知未能接收到人质的情况之后,现场一片震惊和慌乱。
尤其是朱明(假设改名为朱明以区分原角色),他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般愣住了,在众人焦急的目光聚焦时更是难以言语解释当时的情况……
“我……我是按照午时的计划行动的……”,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开始结巴地解释。
“在距离洞庭湖十五里处……郡主与阿斗就被托付给了一位身着水军军装的锦帆船副将。当时那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所有暗号,我自然以为他是甘将军麾下的人。”
甘宁眉头一皱:“你口中的副将是哪位?据我所知,午时我的所有副将与水军弟兄都在约定水域,没有一人离开。”
“不错。”凌统战道,“既然早己定好在约定地点交接,你为何提前把人给了别人?”
朱烈张嘴欲辩,却只说出一个“我”字,心中顿时一片茫然。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因为与青梅竹马之人的重逢太突然,紧张到迷失了判断吗?
否则以他的冷静,怎么会犯下这样致命的错误?
瞬间,他从众人敬仰的英雄,变成了备受指责的过失者。
这些责难尚不算是最痛彻心扉的。
孙夫人那一瞬即逝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仿佛她永远地消失了。
“父亲……你快来说句公道话。”
面对老父质问的眼神,朱烈意识到,一切都己经错了。
有人伪装成了甘宁的副将,并且知道所有的暗号。那么,是谁泄露的这些信息?
按说这暗号除了父亲和几位要将,其他人是不可能知晓的。
那副将……
戴着橙黄色头巾的副将怎么能知道暗号?
种种疑问在心底翻滚,一种强烈的怀疑油然而生。
“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
朱父拍打着朱烈的肩膀:“你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别人都在担忧孙尚香与阿斗的去向,唯独朱父,他更关心如何保儿子一命。
如果这个重大失误传到权爷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在父亲焦急的眼神注视下,朱烈低声道:“有人泄漏暗号……在我们中间藏着一个内奸,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些暗号。”
吕蒙脸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