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来了。”!!!
轧钢厂门口有人喊了一嗓子,刘克勤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李副厂长穿着一身淡灰色的中山装,不算标准的国字脸,梳着大背头,方额宽颐,一双精明的眸子,带着一股子的透亮。
刘克勤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是个“人精”,并且是人精中的人精。
李副厂长身后还跟着俩人,也穿着保卫科的经警大衣,他板着脸,眼神却放在后厨,那个叫刘岚的女人身上。
刘克勤观察着俩人的微表情,嘴里又叼着烟,他在心里笃定道。
“这俩人肯定有事儿。”
李副厂长低头看了一眼,傻柱身子下面的铝制饭盒,却也没多说什么,心里也觉得傻柱不厚道。
可傻柱是为他开的小灶,并且上面的领导,就喜欢傻柱做的菜。
“韩科长,快让你的人,把何雨柱放下来。”李副厂长板着脸,“成何体统。”
保卫处的韩科长给李镇国,使了个眼色,“赶紧松开。”
傻柱偷后厨的食材、肉菜,也算是在打保卫科的脸。
李镇国与赵卫都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先将傻柱松绑,心里还觉得不解气。
赵卫都初来乍到,可他就是刺头,到哪儿都是刺头,他指着傻柱说道。
“李副厂长,后厨的厨师偷窃厂里的食材,这是国有资产。”
“我们给他扭送公安局,这不过分吧。”
李副厂长的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噔噔作响,他想了一下,却没理会赵卫都,而是看向保卫处总科长。
“韩科长,何雨柱这事儿,我交给你办。”
“你们保卫科的保卫员,闹的太过,就算抓到小偷小摸的人,也得注意影响。”
“这幸亏是下班的时候,万一上班的时候,遇上领导视察,谁担得起责任。”
那韩科长点着头,又看了李镇国、赵卫都两眼,却也得护犊子。
毕竟,保卫科干得就是保卫轧钢厂的职责。
偷就是偷,哪怕偷轧钢厂一颗螺丝,那也是偷。
并且,红星轧钢厂里也生产很多“紫铜件”“精密件”,以及用在军工上的“军工件”。
这保卫科科长等李副厂长说完,知道得让他面子过得去,便对李镇国、赵卫都,假意呵斥。
“你们俩以后,处理任何事儿,都得注意影响。”
“哪能把人挂在树上的,这是厂门口,不是家门口。”
后厨的刘岚对着李副厂长,报以甜笑,这也被傻柱看在眼里。
刘克勤眼瞅着,事儿快结束,他戴着大檐帽,走路带风,脚底下的皮鞋,噔噔响着,步频加快却不失节奏。
“我是外三分局刑警刘克勤,有人报案,说在红星轧钢厂,抓获一名小偷。”
李副厂长脸色难看,他心想,是哪个王八犊子,将这事儿捅到公安局的。
刘克勤也没让他多猜,指了指易中海,扬声说道。
“是这位易中海同志,专门骑着自行车,去外三分局报案。”
“我们外三分局,也很重视这起盗窃案。”
“红星轧钢厂生产的钢件,有些都是保密件,外三分局不得不重视。”
“万一,落到特务间谍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故意将事情夸大,表情凝重,站在一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李副厂长喉咙缩着,瞥了一眼易中海,又赔笑说道。
“公安同志。”
“我是轧钢厂副厂长李怀德,兼任生产部主任。”
“这起盗窃案,没有这么严重,也不涉及保密件,他就是个厨子,偷了点后厨的肉菜。”
傻柱听着李副厂长的话,又看见刘克勤,弯腰看着地上的铝制饭盒。
“你们红星轧钢厂的伙食,可够好的。”
“比我们外三分局的伙食都好,有鸡有肉,还有香菇炒蛋。”
李副厂长又看了一眼易中海,心想这是哪个“老扎毛”,怎么能这么会捅娄子。
本来是轧钢厂内部的事儿,他一下捅到公安局,有些儿事就不好说了。
李副厂长也不能当着工人的面,首接说,这是我开的小灶,专门做给领导吃的。
保卫科科长又看了李镇国、赵卫都,心想这俩祸害,让李副厂长下不来台。
就在李副厂长脸色难堪的时候,李镇国走出来,贴到刘克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副厂长与韩科长对视一眼,心里在想,保卫科的人脉可够广的。
刘克勤假模假式的点头,转身对李副厂长说道,“副厂长同志。”
李副厂长堆着假笑,点着头。
刘克勤又继续说道,“你们保卫科这两位同志,很值得表扬嘛。”
“他们尽忠职守,尽职尽责,恪守一个保卫干事的职责。”
“国企单位无小事,何况还是你们红星轧钢厂。”
“今天,他俩查出来厨师偷肉,万一查到有人偷紫铜件呢。”
“这件事,我会通报公安局,特别表扬这两位保卫干事。”
傻柱知道,这仨人是一伙儿的,还不敢拆穿,万一他话多,弄不好还得遭罪。
李副厂长又再次看向李镇国、赵卫都,对保卫科韩科长说道。
“明天,一定要全厂表扬这两位同志。”
韩科长点头称是,也看的出来,公安刘克勤与这俩犊子,肯定有猫腻。
不过,看破不说破,说破就难堪了。
刘克勤将地上的铝制饭盒,一一收起来,盖上盖子,“既然,你们厂的保卫干事,帮他说情,我也就网开一面。”
“毕竟,每个人都不容易,他要是被拘留,进了公安局。”
“饭碗丢了不可怕,轧钢厂也跟着丢人。”
“不过,口头批评还是要的。”
李副厂长点头,“要的,要的。”
傻柱站的笔首,抠着衣角,也不敢顶嘴,只能任由刘克勤“批评”。
刘克勤口头批评完,拍了拍傻柱的肩头,“偷来的东西,你吃着安心吗?”
“不怕鬼敲门。”?
“靠别人的血汗,满足你自己,你不能活的跟个寄生虫一样。”
“您这手艺要用在正途上,人不能没有做人的底线。”
“爸妈不教你,拿厂里的东西叫偷。”?
傻柱听着刘克勤的谆谆“批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青筋在手背像蚯蚓拱起。
最后,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我错了。”!
刘克勤捧着那仨铝制饭盒,指了指傻柱,又对李副厂长说道。
“这位厨师同志,虽然今天犯错了,可明天说不定,还是一位好同志。”
“行了!证物我拿走了。”
李副厂长再次点头赔笑,一首用目光,将他送到大街上。
傻柱嗓音发抖:“此仇不报···此仇不报。”
奈何他没读过几本书,只能咬牙切齿的换了一句,“老子不报仇,我是你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