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白铃听着校园内的欢呼声，从图书馆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她站在楼道的走廊里，睫毛在黄昏的映衬下，多了一丝柔和的光华。
她站在走廊一米多高的围墙前，垂眸俯看，白小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中山装，然后冲着刘克勤、何进国，指认道。
“他就是白小町。”
那白小町看到警察的时候，扔下背后的山茶花，猛地转身朝着校门外跑去。
“就是他。”！
何进国身形矫健的冲下三层楼梯，而刘克勤就与曾白铃，并肩站在走廊里。
当黄昏的阳光，照射进师范大学的校门口，在大雨初晴的暮色下。
警察何进国身穿白色的公安制服，与白小町身穿的深灰色中山装，齐齐的重叠在一起。
“刘克勤同志，我抓住他了。”
刘克勤站在图书馆的走廊上，看着何进国笑的像个孩子，眼神放在自己身上有半秒，又挪到曾白铃的身上有五六秒。
好看的女人，真是男人的肾上腺素。
刘克勤转过头，朝着曾白铃伸出手，“谢谢您的配合。”
曾白铃与他轻轻一握，却单手撑起下巴，看着黄昏说道，“你说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还是只有我的生活是一地鸡毛。”
刘克勤挺首脊背，右手抬起，对曾白铃敬礼道，“即使生活是一地鸡毛，那我们也要把它，扎成一个漂亮的鸡毛掸子。”
曾白铃没想到，眼前的刘克勤会有这样的文学素养。
她目送刘克勤，从图书馆的楼梯走下去，又目送看着白小町被押上公安局的吉普车。
黄昏坠入云海，哈尔滨街边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刘克勤同志！这个曾白铃是不是挺好看。”何进国扶着方向盘，看着天边还未散去的霞光。
被手铐拷着的白小町，瞪着何进国，“你有啥本事儿，议论曾白铃。”
何进国踩着油门，微微仰起头，“我是警察。”！
白小町嘴里嗫喏着什么，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等公安局的人，看到他们抓回来的犯罪嫌疑人是白小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起案件，在哈尔滨闹起的动静不小，就连局长与副局长也参与到破案工作中。
那何进国介绍着眼前两位领导，局长姓常，副局长姓薛，几人短暂寒暄。
他们只是没想到，刚进公安局的新人何进国，会联手一位从北京来的“老鸟”，不到一天的功夫，把这起枪杀案给破了。
公安局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关注着这起案子。
刑讯室里。
何进国看着白小町，拍案而起，“你为什么，要枪杀你哥哥白小斌。”？
那白小町靠在刑讯椅上，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不屑的盯着何进国，“你说我杀人，我就杀人了。”?
“谁看见我杀人了，你们有证据吗。”？
这白小町从小生活在高干家庭，肯定见过世面，也对公安局有一定的了解。
警察何进国一时语噎，毕竟现在白小町只是嫌疑人，可想要给他定罪，还需要拿出确切的证据。
要么是他的口供，要么是目击证人的指认，要么是物证。
刘克勤从刑讯椅上站起来，堆笑着看向白小町，“您好，我叫刘克勤。”
“接下来的问话，你只需要回答是也不是。”？
白小町斜愣着眼神，看向他，“我要是不想回答呢。”！？
刘克勤嘴角带着一丝笑，走到白小町的身前，弯腰盯着他的眼睛。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警察只会动嘴皮子吧。”
白小町的眼神躲闪，喉咙一缩，最后嘴硬的说道，“你不敢对我用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警察严刑逼供是犯法的。”
刘克勤再次盯着白小町，嘴角故意露出嘲讽的笑，“你的想法还真他妈幼稚。”
白小町也知道公安局是什么地儿，他被刘克勤身上，那股子狠劲儿，逼出一句话。
“你问吧。”
刘克勤就站在白小町的面前，无形中形成压迫感。
“曾白铃是你对象吗。”？
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坑。
“是。”！
“她不应该是你哥哥白小斌的未婚妻吗。”?
“她以前是我对象。”
刘克勤本来还想用“心测法”，测试出白小町心里的话。
可他发现，这白小町的心理防线，就是纸糊的，没有什么攻坚的必要。
“你哥因为抢了你的对象，所以你要杀他。”？
“我···。”
白小町嘴角抽搐，却没往下说。
“曾白铃是不是承诺过你什么。”?刘克勤再次问道。
白小町撇过头，“我不知道。”
刘克勤缓缓踱步在白小町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腕，突兀问道，“你是白小町吗。”？
白小町下意识的回道，“是。”
“你知道杀死白小斌的凶器，是什么吗。”？
“是！我知道是···是枪。”！
刘克勤摸着白小町的脉搏，“你知不知道，你作案用的霰弹枪，现在在哪里。”？
白小町脑门上都是汗，他张嘴道，“不知道。”
“嗯！？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说的是霰弹枪。”？
刘克勤感受着白小町，手腕上脉搏的跳动，“你在撒谎。”
白小町沉默，又看见刘克勤敏锐的眼神。
“我没有。”！
“枪在你的家里。”？
“不知道。”
“在河道里。”？
“我不知道。”
“在山上。”?
“不知道。”
“在朋友家里。”？
“不知道。”
随着刘克勤问话的进度加快，那白小町的脉搏，也在快速跳动着。
“是不是在你枪杀你哥哥的路边。”
“是。”白小町脱口而出，又慌张道，“不知道。”
刘克勤松开白小町的手腕，看着冒虚汗的白小町，“你刚才承认了，你杀了你哥哥。”
白小町喉咙急剧的缩着，后脑勺上肉眼可见的都是汗。
刘克勤扭过头，看向何进国说道，“沿着白小斌被枪杀的死亡现场，周围两公里，摸排找枪。”
何进国站起身，敬礼道，“是。”！
站在刑讯室外面旁听的警察，以及常局长与薛副局长，完整目睹了刘克勤审案的全过程。
“从北京来的刑警同志，真是了不得啊。”常局长说着话，眼神放在刘克勤身上。
薛副局长也点着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审嫌疑人的。”
经过长达西个小时的摸排，在离案发现场一公里的窨井里，找出一把双管霰弹枪。
那一把霰弹枪，摆在白小町的面前。
刘克勤淡声说道，“呶！枪上有你的指纹，还有你去红光林场，找你表舅田远志，借枪的记录。”
“这把枪里射出霰弹的弹丸口径，也与死者白小斌体内的弹丸口径吻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白小町看着铁证如山的霰弹枪，猛地嘶吼出一句话。
这句话，让刘克勤意识到，这白小町是凶手，又不是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