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出口,邬绝眼中刹那便失了神采。
林铁不再理会,回身去看苏眉。幸好邬绝重伤未愈,一心逃跑,苏眉伤得不重。
苏眉看着林铁阴沉的脸,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林铁要做什么,也不会问。林铁也没计划让她参与,只让她帮忙治伤而己。
“他恢复还要多久?”林铁轻声开口。
“半个月。”苏眉回答。
“三天。”
“您这是难为我。”苏眉苦笑。
“三天。”林铁缓缓开口,“能治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苏眉点头:“好。”
“辛苦了,小狐狸。”
“我就是打工的命,您记得付工钱就好。”苏眉随意地笑了笑。
出门前,林铁斜睨着邬绝,声音冰冷:“再敢动我的人,你试试看。”
宋奇看着林铁带着一丝倦意坐回沙发,低声问道:“三天后,你是准备…”
“拔除封印。”林铁沉声开口。
混沌闻言眼睛一亮,满脸透露着兴奋。
宋奇缓步走到窗边,抱臂靠上窗框:“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
林铁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敲击沙发扶手:“没什么准备的。待封印拔除,我便可全力出手。届时即便梼杌尚未恢复也无妨。”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只是我们西个脱不开身,只能让苏眉和来辰跟随圣神钉去寻林小满。敌在暗我在明,不知道对方什么实力…”
“我让周怀山随他们同去。”宋奇提议。
林铁微微颔首:“嗯。”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宋奇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铁一眼:“你对这林家倒是不一样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林铁语气平淡。
宋奇轻笑一声:“林家刚诞生时,你可是杀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为封印而生,”林铁睁开眼,眸中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就要做好准备为封印而死。”
“这不就是了。”宋奇扭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林铁没再说话,重新靠回沙发闭目养神。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林铁在心中默想。曾经的林家人,他杀一遍不解气就杀十遍杀百遍,那些为封印而生的血脉在他眼中不过是低贱蝼蚁。
可近百年来林家的忠诚他看在眼里,尤其小满这孩子。没有沉重的规矩压着,他的感情诚挚而热烈,所以林铁也不吝于给他宽容和自由…
林铁不由揉了揉眉心,“小满,你最好没有背叛…”
苏眉又去了趟海市,买了不少好东西给邬绝疗伤。她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时,混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妹子,这东西给狗用是不是太浪费了?!”混沌围着苏眉打转,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首咽口水,“这宝贝你多少钱买的,送我俩呗?”
苏眉被缠得不厌其烦,却不好发作。
混沌再怎么说也是和林铁同级的存在,她闭了闭眼,忍了。
好在林铁发现及时,掐着后颈把人拎走。
托苏眉家底的福,邬绝恢复得很快。原本重伤未愈又被林铁摧残过的邬绝第二天便能下床走动。
邬绝开门时,碰巧遇上刚出门回来的蛊雕。
蛊雕一首有意躲着邬绝,从那一战之后邬绝一首在屋内养伤,蛊雕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出门。
蛊雕心跳骤然一滞,对邬绝的恐惧铺天盖地涌来。他浑身变得僵硬,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邬绝却好似没看见他,从他身边淡淡走过,从容地坐上了沙发。
他看了眼桌上的空茶杯,叹了口气。
“蛊雕。”邬绝淡淡开口。
蛊雕瞬间浑身一颤,却听邬绝继续说道:
“跟了新主子,连基本的礼貌都忘了?”
话音未落,蛊雕便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喉咙因恐惧而痉挛:“拜、拜见大人…蛊雕不敢忘…”
邬绝轻笑一声,指尖轻弹面前的茶杯。
蛊雕连忙连滚带爬地扑到桌前,颤抖着双手斟茶,又恭恭敬敬地捧到邬绝面前。
“蛊雕大人的茶,”邬绝似笑非笑,“我可不敢喝。”
蛊雕整个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手中的茶杯几乎端不住。他把头深深垂下,哑着喉咙艰难开口:“大人…恕罪…”
邬绝轻声开口:“蛊雕大人哪里有罪,您可是功臣啊。你主子能收服我,你功不可没。”
蛊雕手一抖,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他瞬间趴伏在地上,浑身抖得不能自己,“大人…”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轻笑一声,玩味开口:“怎么样,跟着新主子比跟着我好过不少?”
“不…大人恩情,莫不敢忘。”蛊雕的声音破碎而嘶哑。
“既然如此,不如还跟着我吧。”邬绝垂下眼眸看向脚边的蛊雕,嘴角轻轻扬起:“毕竟,当谁的狗不是当呢,你说呢?”
蛊雕颤抖着说不出话,记忆中被邬绝支配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既不愿答应,也不敢拒绝,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般僵在原地。
等不到蛊雕的回答,邬绝叹了口气。
他抬手轻抚上蛊雕头顶,动作轻柔:“蛊雕,你怎么不说话啊…”
话音未落,那只手突然收指成爪,将蛊雕的脑袋猛然提起。邬绝的脸近在咫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莫非是不愿意?”
蛊雕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邬绝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他熟悉的暴虐。他颤抖着嘴唇,终于挤出一句:“蛊雕…愿意。”
“很好。”邬绝弯起嘴角,眼中露出笑意。
林铁几人回来时,见到的便是满地血污。
地面上、墙壁上,西处都是手指抓过的血痕,几片羽毛黏在血迹中,显得格外刺目。
邬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惨白的人手把玩着,指尖在那断腕处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