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傅司丞果然还在休息。
池阮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盯着傅司丞的睡颜,就愣了神。
有一个瞬间,她突然觉得病床上的男人,有一丝……可怜。
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吃,有点可怜。
生病了还要工作,有点可怜。
晚上睡折叠凳,可怜。
甚至喜欢她,未得到回应,也很可怜。
但是下一瞬,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一个租着房子,拿着几千块钱窝囊废的牛马,凭什么会觉得这种身价千亿的总裁可怜呢。
但是心底的感觉骗不了她自己,刚才那个瞬间,她是真的觉得他可怜。
傅司丞原以为他会享受到小姑娘帮她盖盖被子,用热水擦擦手这种顶级病人服务。
没想到都十几分钟过去了,床边的人好像在发呆。
甚至发呆的对象好像还是他自己。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仍然能感觉,池阮的视线一首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洞。
傅司丞这下子也没法继续睡着了。
他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缓缓睁开眼,“几点了?”
池阮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傅总,六点多了。”
随后她利索地将床摇了起来,然后拿起靠枕放在傅司丞的后面,又将病床上自带的小餐桌给立了起来。
将自己买的早餐拿了过来,她给傅司丞舀粥,“今天可以吃一些粥和面,我还给您买了白馒头,您看您喜欢吃哪样?”
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还带上一次性手套,将白馒头掰成了小块,方便他吃。
“你以前,经常照顾人?”
看起来异常熟练的样子。
池阮摇头,“没有,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池序阑尾炎手术,爸妈都不在江市,是我陪护的,不过我也没怎么照顾他,有课我还回去上课。”
都是一些最简单不过的食物。
甚至于,那个白馒头,傅司丞以前从未吃过。
看着餐盒中被池阮掰成小块的白馒头,他夹起一个,放在白粥里面泡了泡,放进嘴里。
大概是这两天都没吃东西,他竟然觉得味道挺不错。
他的吃相极好,池阮第一次觉得,有人能把吃得快和吃的斯文高贵融合在一起。
哪怕是最简单的食物,看他吃,就很赏心悦目。
就感觉那个食物很好吃很贵的样子。
等两个人早餐吃完,池阮将小餐桌收拾完,然后去打了热水,给傅司丞擦手。
医生又带着实习生,规培医,住院总过来了。
他内心是抗拒这间病房的,因为有狗粮。
当他带着众医生踏入病房后,就看到异常和谐的一幕。
病床上的男人精神状况看起来十分良好,甚至可以说是容光焕发。
而且,还帅的不行!
主治医生想了一下自己昨晚写到凌晨的病例,还有前天晚上赶的报告。
他觉得他才是应该躺在病床上的那位。
照例给傅司丞稍微做了一下检查,又询问了几句,主治医生开口,“今天上午再挂两瓶水,然后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出院后注意饮食。”
他看了一眼同样旁边好看的不行的女生,“你记得多注意你男朋友的饮食,保持清淡易消化。”
“好的。”池阮应答。
医生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而病床上的傅司丞心情好到不行。
小姑娘刚才没有否认医生的话。
就是承认是他女朋友了。
自我攻略完毕,他等医生走远,看向池阮,清了清嗓子,“女朋友,那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你了。”
这“女朋友”三个字带着刻意。
池阮脸色爆红,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傅司丞挂水期间,池阮就跑去住院部的窗口办理出院手续,然后订回江市的机票。
她不禁感叹,其实做大总裁也是很辛苦的。
刚从医院出来,就要准备回去忙碌。
院是上午出的,两个人是下午到天盛的。
池阮刚踏进采购部的办公室,就感觉有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八卦。
池阮被叫到了经理办公室。
里面坐着吴田辉和朱清远。
“傅总身子怎么样了?”
“状况良好,己经回来处理公务了。”
“你这几天有惹得傅总不高兴没?”两位经理比较关心这个。
池阮回想了一下,傅司丞这几天心情好像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没有,傅总心情还可以。”
“池阮啊,下次不能这么鲁莽了,毕竟再过半个月,就到了实习生转正的时候了,这半个月,好好表现。”
“我会的。”
毕竟让傅司丞吃住院这件事己经发生了,人家池阮也知道错了,也尽力弥补了。
两个人也没再说她什么,就放她出去了。
池阮刚到工位,好几个同事就围了上来。
“池阮,听说傅总住院了,还是和你一起?”
“傅总为啥会住院啊?”
“傅总今天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这几天是你在医院照顾傅总吗?”
池阮的耳边嗡嗡的,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她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一下,大意就是她正好碰到不舒服的老板,将之送去了医院。
至于那位老板是因为跟着她乱吃东西才生病的,她选择不说。
部门的女同事“嘶”了一下,“那这么说来,你岂不是傅总的救命恩人了?他有没有说要给你升职加薪,或者甩张支票给你啥的?”
毕竟偶像剧都是这么拍的。
偶像剧里面,甚至还会以身相许。
不过这点,女同事不敢说,她不敢这样开傅司丞的玩笑,也觉得现实社会,是不会出现“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戏码。
池阮听到“救命恩人”这事,眼皮都跳了好几下。
这误会大了啊。
“我只是帮傅总办了住院和出院手续,其他,就什么都没了。”
众同事眼中的八卦之光,灭了。
好吧,大总裁果然不是那么好接近的,就连救命恩人都不行!
待同事散去,魏斌转头看了看己经在低头写东西的池阮。
他总觉得,池阮现在己经是高攀不上的那层了,但是这种感觉又不知道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