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蔷薇咬着下唇，还是冲着贺楠感激的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就走。
和云雀绮擦肩而过时还用手肘重重地撞了她一下。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你等着！”
“蔷薇姐再见。”她弯了弯唇角，旋即也从试镜间走出。
白斯臣也不继续待着了，屁颠屁颠跟着她后头追了出来。
“雀绮，你等等我。”
“白二少还有什么事？”她声音清冷。
白斯臣摸了摸鼻子，又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她，光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还没有消气吗？”
“是啊，我是那种势利的女人。一部戏就可以被收买，然后顺理成章的上你的床。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斯臣连连摆手，又一脸真挚道：
“这部戏原本我给你也只能争取到一个女二号的角色，这次试戏是你自己演技好，我刚才瞧贺楠的表情很满意。如果真能敲定下来，那完全是靠你自己。”
这句说的还算人话。
云雀绮脸上表情稍霁。
白斯臣见状又道：“你等会儿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云雀绮报了一个地址。
十五分钟后，跑车停在N市中心医院楼下。
白斯臣面露不解，却还是跟着云雀绮，见她在楼下买了一束鲜花，来到了住院部。
刚踏进医院走廊鼻间便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推开了307病房的门，床上躺了一个女人，手臂、脖颈和脸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灼烧。
面上戴着呼吸罩，床头柜上摆放的监护仪里的绿色波纹平缓浮动。
“她是华港孤儿院的陈院长，我们小时候都喊她陈妈妈。”
云雀绮边说边将床边白色花瓶上有些枯萎的百合取下，换了水，又将新鲜的花束重新插入花瓶。
“孤儿院被强拆的那一年，院里起了大火。陈妈妈在资料室里没来得及出来，后来……就成了植物人。”
她抬眸，偏头轻笑：
“除了学费、生活费，我还要负担高昂的医疗费，选择成为傅缙安的情人，我承认，的确是为了钱。”
白斯臣听了心尖微微一颤，随即便是自责和后悔的情绪翻涌而上。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承受了这么多。
在傅暖意要他偿还一个承诺，代价是毁了一个女孩时，他根本没有犹豫答应。
不过还好……还好他事后没有将那些照片交到傅暖意手上。
“我混账！我不是人，雀绮，你打我吧。”
白斯臣抓着她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脸上打。
谁知云雀绮却笑了笑，手指掐了掐他的脸，语调轻松：
“我不是要你同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你可以拿来攀比、取乐的那种‘名媛’。”
“我知道，我也是认真地。我喜欢你，雀绮。”白斯臣一双桃花眼写满认真。
“喜欢太过廉价。你以前也喜欢过傅暖意的。”
“那不一样！以前和傅暖意在一起，不过是年少时的轻狂，只是好胜心作祟，不是喜欢。”白斯臣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显得很渣。
即便他的的确确就是个感情场的浪荡子，钻石渣男。
云雀绮垂眸，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发现你现在对于我的喜欢不过是好胜心作祟，我虽然不清楚你和萧淮阴的关系。
但猜测了一下应该是亦敌亦友，互相攀比，你这么执着的追求我，不过是为了比过他。”
白斯臣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在知道你和萧淮阴炒CP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他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害羞窘迫的红。
“其实，在酒吧看着你喝醉后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
走廊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紧跟着门框发出‘嘎吱’的声响，打断了白斯臣感人肺腑的告白。
一抹白大褂衣角露出，循声望去。
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苏明源。
他身上穿着熨烫平整的白大褂，一丝不苟，眉骨到鼻梁的弧度温和，就像是他的性格一般。
褐色瞳孔被隐藏在金丝框眼镜下，他的唇角微抿，脚步一顿。
主动开口：“小绮，我刚才听护士说有人来探望陈妈妈，我猜应该是你就过来了。”
说完目光又不经意掠过白斯臣，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晦暗。
云雀绮也很意外，没想到苏明源实习的医院刚巧就是这家。
点了点头，又向他介绍道：“这位是白斯臣，我的……朋友。”
“这位是苏明源，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的玩伴，也是这里的实习医生。”
“你好，苏医生。”
“你好。”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锋，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火药味。
握手的动作看起来轻松，实则两个人都在暗暗用劲。
白斯臣没想到眼前这个苏医生看起来文文弱弱，手劲却很大。
双手一触即分，下一秒，苏明源的眼底完全将这个男人排除，眸光温柔的看着云雀绮，轻声道：
“小绮你放心吧。我调到这里来实习后，经常过来看陈妈妈，她的情况比之前好了不少。”
“嗯，可惜她一首睡着醒不来。不然知道你真成了医生，一定会替你高兴的。”云雀绮用湿纸巾润了润床上女人的嘴角。
“只要坚持一定会有希望的，说不定哪一天陈妈妈就醒转了。”
看着两人的对话，白斯臣只觉得插不进去，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道：
“这里的环境不太好，雀绮，不如我替你转到VIP病房吧。这家医院的院长和我父辈是世交，我马上就可以安排！”
说完还挑衅的瞥了一眼苏明源。
云雀绮摇头：“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白斯臣听了也没有气馁。
又道：“我替你再请一个高级护工吧，这样你也可以放心。”
苏明源唇角笑意微淡，打断道：
“现在的护工照顾了陈妈妈七八年，最熟悉她，换了别人不放心。”
“熟悉有什么用，高级护工的专业护理知识才能帮助她更好恢复。”白斯臣毫不客气回嘴，意有所指。
“现在的护工人很好，照顾了这么久也有感情，如果陈妈妈有意识，也不会愿意换的。”
“这也只是你的想法，万一她想要换专业度更高的高级护工照顾？”
也是好笑，吃起醋来。
口口声声说的是护工，实则暗指他们两个人在云雀绮心里的分量。
随即俩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云雀绮身上。
“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