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嬷嬷吃了一惊,“小姐,怎么了?”
沈雪盈拉着婵嬷嬷连连后退。
一首到退到拐角。
她压低声音,询问婵嬷嬷:“嬷嬷仔细看看,大姐姐和月姨娘是不是生得有几分相似。”
婵嬷嬷忙朝着沈雪舒和月姨娘看去。
庄月娘、沈雪舒和沈庭三人正站在门边不舍地道别。
庄月娘温柔地说:“庭儿,你去书院后专心念书,不要总回侯府。舒儿,你也是。等过段时日,你们舅舅舅妈回来了,我会找机会让你们见一面的。”
沈庭谨慎地扫视西周,“娘,你进去吧,大姐姐,你也少回侯府了。你和娘站在一块,难免会被人看出你们是亲母女。”
沈雪舒不舍地看向庄月娘:“可是我还有很多委屈想和娘说,我在忠勇侯府过得一点都不好。”
庄月娘摸了摸她的头,“明日,我求了侯爷出门,我们再好好说话。”
“好。”
三人便就此分开。
沈庭和沈雪舒往白姨娘的院子走去。
沈雪舒庆幸地说:“还好你拦住了我……姨娘那边怎么办?”
沈庭低声说:“大姐,娘为了我们,不惜忍受骨肉分离之苦。姨娘对我们是好,可若是没有娘的筹谋,我们怎么会成为侯府大小姐和大少爷?
而且我们的外祖家起复在即,当年的庄家,是钟鸣鼎食之世家。大姐莫要拎不清了。”
沈雪舒眸光逐渐坚毅。
庭弟说得对!
白姨娘是好,可他们的生母庄月娘更伟大!
“谁在那里!”沈庭猛地疾步冲向小路拐角。
沈雪舒追了上去,“庭弟,怎么了?”
沈庭扶着墙,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我看错了,还以为有人偷听。我回书院去了,先不和你去见姨娘了。记住,告诉姨娘,莫要再去找娘的麻烦了。姨娘最听你的话了。”
沈雪舒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走到了白姨娘的院子里。
白姨娘笑道:“舒儿,你回来了,那贱人可是被你收拾服气了?我的舒儿出马,那贱人跪地求饶了吧?”
沈雪舒冷下脸,“姨娘!你怎能这样说月姨娘?你们都是父亲的妾室,应当和睦友善。月姨娘是失手推了你,可也是你闹事在先。你不打月姨娘,她又怎会推你?姨娘,你太叫我失望了,我走了。”
白姨娘急忙拉住她的手,错愕伤心,“舒儿!你怎能这样说我?你瞧瞧我的脚,都伤成这样了。
那贱人对你说了什么?她惯会哄骗人的,你千万别被她迷惑了啊!我是你亲娘,天底下,只有我会全心全意为你!”
沈雪舒眉心狠狠一拧,面上带出些许厉色,“若你还当我是你女儿,就不许去找月姨娘生事,再生事端!假如让我知晓你不听我的劝,我就不认你这个亲娘了!”
说完,她甩袖离去。
“舒儿!!!”
白姨娘撕心裂肺,疼得心都碎了。
江妈妈抱住她不住颤抖的身子,劝道:“姨娘别生气。”
白姨娘流下眼泪,用力捶着心口,“舒儿偏帮着外人,我怎能不生气。舒儿怎能这样对我啊!”
江妈妈劝了好一会,才劝得白姨娘回了房里。
然白姨娘伤心欲绝,哭了一个下午。
……
沈夫人坐在桌前,频频往门口看去。
终于,看到了沈雪盈的身影。
她忙道:“盈盈,快过来坐,饭菜都快冷了。”
沈雪盈、婵嬷嬷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
沈夫人起身走过去,心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沈雪盈和婵嬷嬷对视一眼,拉着沈夫人进了内室。
沈雪盈低声说:“我们看到了月姨娘和大姐姐站在一块说笑,大姐姐生得不像白姨娘,鼻子酷似父亲,但她的眉眼像极了月姨娘。她们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母女。”
沈夫人骇然,但又道:“说不定是巧合。”
婵嬷嬷凝重:“夫人,哪有这么多的巧合?月姨娘恰好是侯爷的青梅竹马,大小姐恰好生得像月姨娘?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倒像是人为!”
沈夫人一惊,呼吸发紧,“你的意思是……”
三人沉默了。
实在是呼之欲出的真相太过骇人听闻。
沈夫人幽幽地道:“一切都是怀疑,没有证据。”
沈雪盈斩钉截铁,“那就去查,假如是人为,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婵嬷嬷苦笑:“可又该从何查起?”
沈雪盈垂眸深思,“事关子嗣,就从当年为白姨娘接生的稳婆查起。假如当真有异,稳婆肯定知晓些什么。”
沈夫人:“好,我会派人去查的。”
沈雪盈在沈夫人这用了午膳后才回房去,却始终不放心,写了一张纸条,唤来了青叶,“你去找长安,把这个给他,让他帮我找写在纸上的人。”
长安到底是个男人,不方便进出后宅。
是以要找他,就去侯府偏门学鸟叫三声。
上一次月姨娘搬运箱子进侯府,便是如此寻的长安帮忙。
青叶接过纸条,连忙去了。
长安收到纸条,马不停蹄地回了王府。
靖阳王府内,工匠进进出出,十分繁忙。
唯一幽静之处,是靖阳王的书房。
看似平静,实际上布满了暗卫。
长安进了书房,朝着谢砚骁行礼,“王爷,这是沈小姐给属下的。”
谢砚骁从堆满密信和公文的桌案上抬首,凤眸幽怨。
被封为靖阳王,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责任。
从前忙些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是越忙越不耐。
为了公务,都没功夫去见那没良心的小姑娘了。
这纸条,莫非是送来诉说思念的?
他努力克制不住上扬的唇角,伸手,冷淡的语气里带着急切,“给我!”
长安恭敬地将纸条交给谢砚骁。
谢砚骁展开扫了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
长安觑着他的脸色,询问道:“主子不愿帮沈小姐的忙?”
谢砚骁的脸色更黑了。
长青看傻子似的看了长安一眼,真没眼力见啊。
长青循循善诱:“沈小姐给你纸条时,可让你带话了?比如询问主子最近在忙什么?何时去看她?”
长安老实巴交:“没有。”
长青:“……”
这孩子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