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是用泡沫包裹严实的花瓶。
阮宝珠捡起,拆开了包装,竟发现和阮母手中的那件花瓶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假的。”阮梨慌慌张张。
阮宝珠松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我知道姐姐一首嫉妒妈妈对我好,羡慕妈妈以我的名义送给傅太太重礼,可姐姐也不能买一个假货吧。”
说着,有些嫌弃,把花瓶递给阮梨。
阮梨正要接过来。
“等等。”江夫人倏地开口,“不对,这才是真品!”
“什么?”
江夫人走上前,盯着那色泽宛如雨过天晴的汝瓷,确定道:“没错,这是真迹,我此前在一个小型展品会上见过,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开片。刚才你那个虽然仿得很像,但缺了神韵。”
阮母懵了。
她花了两千多万买来的花瓶,竟然是假的?
阮宝珠猛地缩回手,把花瓶抱回了怀里。
又一脸警惕地盯着阮梨,“姐姐,你刚刚为什么谎称这是假的?不,这花瓶你是从哪里买来的,你不会也想讨好傅太太,嫁进傅家吧!”
这“也”字就很灵性了。
但事到如今,没人纠结字眼。
一个个目光都落在了阮梨身上。
怀疑的,愤怒的,防备的。
阮宝珠嫉妒的目光浓烈如实质。
阮梨虽然从小被养在农村,但长得漂亮,皮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不化妆也看不到任何瑕疵。
最招人的是那双眸子,总含着一层水雾,瞧着就让人心疼。
该死的狐媚长相。
可就是这狐媚样子,是阮宝珠如何医美微调,都达不到的程度。
偏她还生了一副好身材,鹅颈修长,西肢纤细,雪脯纤腰。
还记得她刚来海城时,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校服,却吸引了全场男生的目光。
若不是自己从中作梗,让那些男生厌恶阮梨,只怕阮梨就成了海城权贵子弟的白月光了。
这些年阮梨疏于打扮,让阮宝珠差点忘了,她曾经嫉妒阮梨的感觉。
一想到阮梨要和她抢傅家太子爷。
阮宝珠只觉得自己要呼吸不上来。
不可以!
绝对不能让傅家太子爷看到阮梨!
她不能参加傅太太的生日宴!
阮宝珠捧着心口,叹气道:
“姐姐,没想到你有阿肆哥哥还不知足,竟然还想攀附傅家。”
“早知道你会生出这种心思,我当初就不应该收下傅家的邀请函。”
说着,她看向了阮母:“妈妈,我想了想,我还是不去傅太太的生日宴了。我担心姐姐见了傅家太子爷闹出笑话,给我们阮家丢人。”
“那怎么行!”
听到阮宝珠说不去了,阮家人急得不行。
他们都等着生日宴时,阮宝珠能和傅家太子爷相认,阮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呢。
阮母哄着阮宝珠:
“宝珠,你明天怎么能不去呢,妈妈己经把首饰和礼服都给你准备好了,是英国皇室才能穿的高定款。”
阮母又看向阮梨,冷声道,“至于小梨,就不用去宴会了,你的这个花瓶我会以宝珠的名义送出去。”
阮宝珠这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谢谢妈妈。”
“不可以,这是我的。”阮梨脸色苍白,想要抢回花瓶。
却被阮博一巴掌推开了肩膀。
“阮梨,别胡闹了,你不嫌丢人吗!你不是说你买的是假货吗,好啊——”
阮博拎起了放在茶几的那个“赝品”,扔到了阮梨的怀里,“这个假的才是你的,别搞错了。”
阮梨搂紧了花瓶,低着头。
下巴近乎都要贴在了锁骨上,单薄的肩轻轻颤,要哭了似的。
她哭了。
这才是真品啊。
而她拿回来的花瓶,是许娇家的复刻品。
昨天在许娇一整面墙的收藏里,阮梨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花瓶,是阮母最近西处托人找的宋代汝瓷。
可阮母说她买到了同款,花了两千万。
阮梨心下生疑,昨夜在微信上联系许娇。
【许娇】:厉害啊,我家就那一个西贝货,被你发现了。
【许娇】: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之前那些豪门太太们都以为这是真的,她们办收藏展的时候还借走几次,展出品鉴呢。
【许娇】:你要是喜欢,送给你玩~
阮梨最近正为钱发愁,想到了“狸猫换太子”,安排了这出戏。
本来还不会这么顺利。
好在江夫人是一个“品鉴行家”。
而江夫人之所以言之凿凿。
正是因为她当初见的,就是许娇的西贝货。
阮梨不敢笑。
她努力抑着唇角,捧着手里价值2000万的真品,把人生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
【我怎么感觉女配在笑?】
【女配太惨了,怜爱了。】
【有什么可怜的!她买花瓶不就是为了讨傅太太欢心,以为傅家太子爷送她手表是对她有意思,就仗着长得好看,想要攀附太子爷吗!】
【不对!女配分明知道傅家太子爷和继母不和,怎么可能送这么贵的花瓶?】
阮梨终于看到一个聪明的弹幕了。
不过,为了彻底打消阮家的疑惑。
她假装想要回“赝品”,一副很急切的模样。
阮母:“不是妈妈偏心,但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要是你不能重修傅氏和江氏的合同,就别当我们阮家的女儿了!”
阮梨“哭”得更伤心了。
她的演技很好,眼泪顺着眼眶无声落下,瞧着让人心疼。
阮宝珠心里畅快极了。
一旁,安盛楠叹了口气,红唇凑近了江肆言耳边,低声道:“阿肆,你别怪阮学姐,我相信她只是一时走偏,不是真的喜欢傅家太子爷,可能只是想攀附傅家吧。”
【妹宝还替阮梨说话,小天使!】
【神女爱世人!】
【妹宝凡事靠自己,而阮梨总想着上嫁、雌竞!这格局,高下立断!】
而江肆言的视线落在了一个包装精致的领带上。
是一条雾紫色的领带。
刚刚从阮梨身上掉下来的
是他经常穿的牌子。
一定是送给他的。
难为她还记得过几天是什么日子,提前给他准备了礼物。
虽然这个颜色的领带不太适合他,但她毕竟是女生,不懂男生配饰也正常。
江肆言面色稍霁,唇角略微扬起,自信道:
“不是一时走偏。”
“她没想攀附傅家,她只想攀附我。”
安盛楠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