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一室暧昧的气氛。
*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医院走廊。
江肆言站在病房门外,手中提着保温食盒,“阮阮,是我。”
他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昨天傅家太子爷带着阮梨离开后,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江肆言动用人脉,终于在一所私人医院里找到了阮梨的住院信息。
他特意让家中的保姆煮了粥,一大早给阮梨送来。
“咚咚咚。”
在他敲了两次门后,里面都没人应声。
但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江肆言试着拧动把手。
下一秒,门开了。
看到了病床上两道纠缠的身影后,江肆言瞳仁骤然一缩,想也不想就抡起了拳头,砸向了男人。
“谁他妈的打老子!”
“敢碰我女朋友,我杀了你!”
“什么你女朋友!这是老子老婆!”
江肆言动作一愣,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瞧见了身后缩在了病床上的女人,被子之间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嘭!”男人提拳,砸在了江肆言的脸上。
江肆言却忽的笑了。
男人:?
草,是个他妈的精神病!
江肆言顶着发青的眼眶,离开了病房,回头瞧见患者的名字叫“袁力”。
难怪助理会搞错。
也是,阮梨那么喜欢他,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
更何况,传闻那个傅家太子爷一首洁身自好,之所以对阮梨上心,无非是因为阮梨顶着“功臣” 的头衔,抱着阮梨去医院,只是一场商业作秀。
江肆言掏出手机,质问助理:“你怎么办的事?”
而身后响起了高跟鞋的哒哒声。
就见一个脚步匆匆的女人经过了他身边。
你看衣服,是某个高奢品牌的柜姐,手里提着满满两袋子东西,敲响了对面病房的门。
江肆言只扫了眼,就收回视线,对电话继续道,“重新找。”
*
“咚咚咚。”
傅时郁起身,打开了门。
阮梨好奇张望,就见一个柜姐走了进来,两只手拎着满满的购物袋。
“先生,您需要的衣服我送来了。”
说着,柜姐转向了阮梨,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因为不清楚女士您的内衣尺寸,所以每个size我都带来了。不过据我目测,您应该是C,需要我帮您试衣吗?”
“不、不用了。”阮梨瞥向了房间里的傅时郁,飞快打断了柜姐的话。
柜姐颔首离开,带走了其他内衣,留下了适合阮梨size的。
阮梨面露尴尬。
傅时郁清清嗓子,“你换,我出去。”
阮梨小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傅时郁弯唇,“要我帮你?”
阮梨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昨天我的礼服呢?”
——昨天的胸垫虽然不粘了,但应该还能凑合一天。
“大婶拿走了。”傅时郁道。
阮梨反应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姚英。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装着新内衣的盒子里,抿了抿唇。
“你有洁癖?”傅时郁问。
“没有。”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虽然养母不用她帮忙,但她也会主动帮忙做农活,每天一脸灰尘,哪有什么洁癖不洁癖的。
是她刚回阮家时,阮宝珠为了捉弄她,在阮母给她准备的内衣动了手脚。
阮梨穿上了后,出现了很严重的过敏。
从那之后,但凡是贴身的新东西,她都会亲自洗一遍,否则身上就痒痒的。
医生说是心理上的问题,只能自己克服。
阮梨想,反正只穿一会儿,应该问题不大的……
这件事按下不表,她眸子一动,又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安盛楠她怎么样了?”
“抓起来了,拘留五天。”
阮梨轻声问:“能不能别追究她了。”
“什么?”
“我不想追究她了。”她重复。
傅时郁气笑了,“巴黎圣母院塌了,你没地方去,乐山大佛要不给你坐?”
何止是傅时郁。
弹幕也惊了。
【女配,你说什么?】
【太子爷骂得好!继续骂!必须骂醒这个圣母脑!】
【头一次遇到这么窝囊的女配,看得我来气……】
“求你了。”阮梨仰起头,第一次求他。
“理由。”
阮梨垂下眼帘,“如果她被拘留了,有人会担心的……”
傅时郁没听明白。
但弹幕听明白了。
【女配是怕江肆言担心?】
【女配的逻辑:不想未婚夫为小三担心,所以她选择原谅小三。】
【太好了,不是圣母,是更糟糕的恋爱脑!我们没救了!】
【女配你清醒一点!江肆言那种渣男,你不分手还留着过年吗!是傅太子爷不够帅吗,不够有钱吗,还是他活不好?】
“……”
傅时郁眸光微冷,“阮梨,你现在要原谅一个抢你功劳、造谣你、抹黑你的人,对吗?”
“……对。”
傅时郁咬牙切齿,“你没脾气的吗?”
阮梨苦笑,目光苍凉,“是,所以我也没有怪你欺骗我啊,太子爷。”
傅时郁的心猛的一坠。
旋即他冷嗤一声,转身就走。
就在阮梨以为他要离开时,卫生间却传来了流水声。
大约过了五分钟,傅时郁走了出来,沾着水的手里拎着那件新的内衣。
他冷脸道:
“你今天休息,我给你请假。”
“衣服我给你洗了,等干了,自己换上。”
弹幕再一次增多。
【啊,女配把太子爷调成啥样了?】
【京圈太子爷冷脸洗内裤,这对吗?】
【对对对!爱看!】
【他超爱的!】
【只有我觉得女配是故意装善良,在傅家太子爷面前演戏博好感吗?恶心!】
望着晒衣服的那道宽阔背影,阮梨刚好看到了最后那一条弹幕。
她唇角略微扬起了弧度,脸上的悲悯深情还没消散,又因在看到了安盛楠三个字时,明艳的眼眉泄出了一抹冷漠,整张脸陷入了一种矛盾的艳丽。
仿佛看到了猎物进入了陷阱。
而下一秒,仿佛错觉似的,阮梨红着脸起身,“傅总,我自己来吧,这样不合适。”
傅时郁没搭理她,冷着脸挂衣服。
半晌,他才开口,“周五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见我朋友。”
“啊,这个时间不太行。”阮梨小声道,“这周五我有事了。”
“推掉。”傅时郁冷声。
“可我己经答应了……我未婚夫约我出去露营,还有他的兄弟们。”
——又他妈是这个借口。
傅时郁心里爆了粗口。
他笑容愈发冰冷,攥住了阮梨的手腕,“好啊,几点?在哪?刚好我也见见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