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至中天时,老槐树下挤满了求诊的百姓。陆昭正给位咳嗽的老汉施针,人群外突然传来哭喊:“大夫救命啊!我儿喝了你的药,浑身抽搐快不行了!”
一个灰衣汉子跌跌撞撞扑到案前,怀里抱着个面色青紫的孩童。孩子双眼紧闭,嘴角泛着白沫,模样煞是骇人。围观百姓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恐惧与愤怒。
“这不可能!”沈清晏握紧拳头就要上前,被陆昭抬手拦住。他望着灰衣汉子额角未擦净的胭脂,又瞥向孩童刻意涂抹的黑眼圈,心中己然明了。望气术悄然发动,只见两人周身干干净净,毫无病气萦绕,唯独汉子腰间系着的钱袋,绣着当地“济世堂”药铺的荷花纹样。
“这位大哥,令郎可是刚喝下药就发作?”陆昭不慌不忙地问。
“正是!喝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灰衣汉子哽咽着说。
“哦?”陆昭翻开医案簿,“可我今晨并未给孩童开过药,倒是给这位张阿婆抓过一剂。”他指了指身旁拄拐的老妇人,“张阿婆,您孙子服下汤药后感觉妇人?”
“好得很!”张阿婆激动地举起孙子的手,“小陆大夫神了,喝了药烧就退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灰衣汉子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那是你医术有别,我儿体质弱......”
“体质弱?”陆昭突然出手,银针如闪电般扎入孩童人中穴。孩童“哇”地一声哭出来,脸上的颜料被泪水冲花,露出红扑扑的脸蛋。围观百姓先是一愣,继而哄笑起来。
“你这骗子!”沈清晏揪住灰衣汉子衣领,从他怀中搜出一包用来伪造白沫的糯米粉,“还敢狡辩!”
人群顿时沸腾,指责声此起彼伏。这时,济世堂的王老板挤开人群,故作惊讶道:“这是何意?莫要冤枉好人!”他话音未落,陆昭己将绣着荷花纹样的钱袋甩到他脚边。
“王老板,这钱袋倒是与您药铺的绣样一模一样。”陆昭扫视西周,提高声音,“乡亲们,我陆昭行医,凭的是良心。这位王老板怕是嫌我断了他的财路,才出此下作手段!”
“没错!我今早看见他和这人鬼鬼祟祟说话!”有眼尖的村民喊道。
王老板涨红了脸,还想辩解,陆昭突然抓起他手腕。望气术下,王老板丹田处淤积着大量黑气——那是长期服用假药留下的痕迹。“王老板,您这肝部隐痛、夜间盗汗的毛病,怕是自己配的‘强身丸’吃多了吧?”陆昭冷笑,“要不要我当众开个方子,治治您这贪财的‘病’?”
王老板脸色煞白,在众人的唾骂声中灰溜溜地逃走了。围观百姓纷纷向陆昭道歉,还有人自发搬来桌椅,要帮他扩建义诊场地。夕阳西下时,老槐树下的药香愈发浓郁,陆昭望着忙碌的人群,手中银针折射着余晖——这一场风波,不过是楚家势力的小小试探,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