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年轻的全国女单冠军
2018年12月的H市冰上训练基地，现场的欢呼声与配乐声交织。陈星然隔着挡板数选手的旋转圈数，港队的周翊格正在表演她的短节目，冰刀在镜面冰划清晰的弧线。
“准备上场了。"顾教练用保温杯敲了敲挡板，杯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了他羽绒服的袖口。这位以严苛著称的前国家队选手，此刻正絮絮叨叨的说着动作要领："记住，3A的pre-rotation超过190度就会被降组。"
陈星然踏上冰场，滑倒了冰场中间。《茉莉花》的琵琶前奏响起时，陈星然正以弓箭步滑出冰场中央。考斯滕渐变裙摆随气流扬起，襟口处的苏绣茉莉在追光灯下忽隐忽现，宛如晨雾中半绽的花苞。
3A腾空的瞬间，考斯滕的裙摆迸散，宛如一朵盛开的茉莉花。落冰扬起的冰雾裹着花瓣，在镜面冰上铺出宣纸洇墨般的晕痕。
“站！”观众席爆发出巨大的声浪，解说台传来变调的尖叫："成了，3A成了！这是继林雪之后，我国女单选手时隔五年又一次在正赛中成功跳出3A！"
联合旋转启动时，冰场顶棚的雪花灯应声点亮。陈星然将贝尔曼姿态收紧成花蕾状，背部的茉莉刺绣随着肌肉线条舒展，在三千瓦追光灯下熠熠生辉。
陈星然在等分区时，顾教练盯着实时技术打分。64.72分的电子合成音炸响时，观众席上传来阵阵欢呼。陈星然对着教练撇撇嘴“我还寻思能上65呢。”
顾教练翻了一个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二天就是自由滑了，当《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小提琴协奏曲响起时，陈星然正完成第二次压步。考斯滕的裙摆在高速旋转中绽开青花瓷纹样，3Lz+3S的连跳让挡板后的裁判集体前倾。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冰场穹顶的雪花灯骤然点亮。陈星然保持着结束姿势喘息。
寂静持续了三个心跳，粉色熊猫玩偶率先砸在冰场上，紧接着就是各种玩偶飞来。有个戴着虎头帽的小男孩甚至扔出了哈尔滨红肠造型的玩偶。陈星然踉跄着躲开天女散花般的绒毛雨，发现顾教练正接住了险些砸中她额头的史迪仔玩偶。
"去绕场。"顾教练把玩偶塞进她怀里，声音忽然压低声音，"但能把红肠扔上冰场的，全国独属咱们H市的老铁。"
冰场穹顶的镁光灯在陈星然眼前晕开光斑，她攥着羽绒服的袖口，喉结滚动的声音淹没在观众席山呼海啸的呐喊里。技术分72.3，艺术表现分58.6。
当大屏幕骤然亮起130.9的鲜红数字时，她情不自禁哇了一声，后背撞上椅背发出闷响。这个数字比她上次赛季最佳高出近14分。
"总成绩195·62分！陈星然不仅刷新了她个人的最佳纪录，还成为了最年轻的全国女单冠军。年仅12岁的陈星然。"解说员几乎破音的声音震得冰面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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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女单颁奖仪式上，冰场穹顶的聚光灯将领奖台照得通明如昼。
"让我们欢迎女子单人滑冠军——陈星然！"主持人的尾音淹没在雷鸣般的掌声中。12岁的小将踩着冰鞋滑向冰场中央的领奖台。
央视首播镜头正在给她的背影打上「新生代领军者」的烫金标题。
优雅的谢礼结束后，陈星然条件反射地扬起省队训练时焊在脸上的标准微笑，却在抬脚走上红毯的瞬间被翘边的红毯绊住——鞋尖卡进地毯的刹那，左手本能地抓住虚空，踉跄地稳住了身形。
新闻发布会陈星然第2次调整话筒角度时，后排站起个穿中山装的记者：“我们看到您领奖时和红毯差点来了个亲密接触，这是否算某种接地气的庆祝方式？”
哄笑像火星溅进汽油桶，陈星然感觉耳尖在发烫，指甲掐进掌心才忍住摸鼻尖的冲动。斜后方的教练在拼命打手势，示意她看提词器上的标准答案。但当她张口时，却听见自己说："可能红毯也想…沾沾金牌的喜气？"
很好，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一天。
当教练组正在庆祝陈星然获得冠军的时候，陈星然正坐在书桌旁与英语阅读搏斗。
"宋教练来电话了。"父亲陈辞将公文包放在玄关，羽绒服上还残存着点点雪花，"说俄罗斯的叶多吉娃在比赛中跳出了后外点冰西周跳和萨霍夫西周跳。"他边说边脱下羽绒服，腕表表盘在暖光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陈星然连忙拿出手机，省队的群热闹极了。
（以下为微信群“花滑一家亲”2018年12月聊天记录节选）
**江既白（男单）**
【转发新闻链接】炸了！俄罗斯青年组那个叫“月亮”的14岁小女单，刚在圣诞测试赛上成了4T！BV分碾压全场！[视频]
（视频截图：金发少女腾空时蜷缩如弹簧，落冰瞬间冰刀划出半米长痕）
**林笑笑（双人滑）**
属弹簧的吧？？？@陈星然 星妹你3A还没捂热乎呢，人家都上4周了！
**江既白（男单）**
我的4T成不成得看心情，人家抬腿就能蹦了。（破防.jpg）
**林笑笑（双人滑）**
还好我们没有跳跃，又是为机智的母上大人点赞的一天。
**陈星然（女单）**
我3A成功率才西成……，可能还会被抓存周（哭唧唧.jpg）
**顾教练**
【分享数据表】ISU近十年青年组女单数据：
- 尝试西周跳的选手18人，现役仅3人
- 伤退率85%，其中髋关节盂唇撕裂占比69%
**林笑笑（双人滑）**
@陈星然 怂就别练花滑！金妍儿15岁出3F+3T的时候韩国队也说她找死，结果人家滑到23岁照样拿奥运冠军！
**顾教练**
@林笑笑（双人滑） 金妍儿每天陆地训练前做40分钟筋膜放松，你上周嫌麻烦把理疗师气走了当我不知道？[配图：林诗雅躲在更衣室吃辣条被抓拍]
**江既白（男单）**
[分享YouTube视频] 莫斯科郊外训练基地偷拍！他们小孩摔了教练首接拿冰桶浇头，说是激活肾上腺素……妈呀那个哭声隔着屏幕都瘆得慌！
**赵医生**
@江既白（男单） 0:15秒蓝衣服女孩的踝关节外翻超过35度，距骨软骨绝对碎了。这种训练法放中国够判虐待儿童罪了。
**陈星然（女单）**
一口吃不下胖子，慢慢来吧。
陈星然说完放下手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