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果然不出慕昭野所料,江州城真的就爆出来,谁是第一个感染天花的人,此人乃是白家目前的掌舵人,白靖州的妻子,任念。
这个消息一出,那些感染天花的人,首接去西坊街,把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裴慎修本来想跟慕昭野一起去西坊街,但被她拒绝了。
家里几个病人,光靠裴老夫人根本照顾不过来。
而江州城乱了过后,西坊街和郊外的守卫,就没有那么严了,慕昭野完全能躲过守卫,自由穿梭。
“白靖州,你们一家去染了病,也有脸回江州城,你们怎么不死在外面。”
“任念一个妇人不留在家中,非要跟着你跑,现在好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失去生命。
你们真是缺阴德,奸商坏事干多了,你们遭报应,别连累我们啊。”
白府大门外,要不是有士兵看守,这些百姓早就进去一把火给烧了。
而不是在外面丢烂菜叶子和石头臭骂泄愤,慕昭野带着面巾,躲在角落里。
看着偌大的白府,朱门白虎,金碧辉煌,虽然只是白丁,可是这座院子的每一处,都透着主人无尽的财力。
“白靖州,滚出江州城......”
“白靖州,滚出江州城......”
不知道是谁先说出这句话,后面几百上千的人,都喊出了这句话,阵仗浩大,只要白靖州在府里,就一定能听到。
正在大家愤怒无比之时,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白府大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来客栈抓人的陈右。
慕昭野眼睛微眯,这个人连柯知府都礼让三分,那他出现在这,若不是六皇子的人,就是三皇子的人。
不管天花是怎么来的,最后的结果都会是白家的人带来。
三皇子和六皇子想要白家的家产,自然得演一出戏。
“诸位乡亲们,你们先冷静,由于江州城现在感染天花的人太多,三皇子找来的草药,才一天就用光了。
这些草药都是三皇子用自己是俸禄为了大家购买,如今己是身无分文。
为此,三皇子和六皇子深感痛心,现在大家不是骂白府的时候,治病才是关键啊。”
百姓恐慌,在生与死之间,早就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他们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利己之法。
“大人,那江州城没有了药物,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不想死啊,我们还有妻儿老小等着照顾呢。”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啊?现在封城了,跑也跑不出去。”
一下子议论声充满了白府的大门外。
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陈右扯着嗓门让大家安静:“诸位乡亲,请听我一言。”
陈右是京城里来的人,如今他的话,也成了江州城百姓的主心骨。
“诸位,我们三皇子和六皇子身居高位,但也不能做出去抢别人草药的事情来。
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能让大家度过难关,这场天花来得意外,既然是白家的人带来的。
那就该让白家的人来承担,圣人言,弥补过错,本就还做错之人该做的事。
大家也不要在这讨伐白靖州了,给他个弥补江州城的机会。”
江州城的百姓想了想了,与其弄死白靖州,不如让他这个江州城首富的价值,用到最大化。
“白靖州,买药......买药......”
白府门外的情况,慕昭野差不多都了解了,不过,这个白靖州,按理来说,应该是她的舅舅。
如今这些人都在喊她的舅舅,那她的外祖呢?不是说,她的外祖,才是白家真正的掌舵人吗?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慕昭野走到白府后门,引开守卫,自己翻墙进了白府。
白府里面也有三皇子的人,只是比起外面,这里面的人就少了很多。
有惺惺作态,给白靖州面子的错觉之感。
府内下人几乎也没有几个,或者说,他们也被染了天花,早己服侍不了白家的主人。
看到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过来,慕昭野挡住他去去路。
“小孩,我是白府从外面请来的大夫,白夫人的房间在哪?白老爷人呢?”
白越泽抬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慕昭野,这个人他是第一次见,居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给他一种亲切之感。
“你真的是大夫吗?你能治好我娘的病吗?”
白夫人是这个小孩的娘,那意思就是,这个小孩,是她的亲表弟了?
“是!为何我到你们白府,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
白越泽来不及回答慕昭野的话,首接拉着慕昭野就往后院的主院走去。
“家里的下人都跑了,我爹去见了客人,大夫你快去看我娘吧,她病得很重。”
慕昭野被白越泽拉着进另一个院子,里面除了一个老嬷嬷,一个下人也没人了。
“公子,你又跑哪去了,现在外面危险,你不要到处乱跑。”
常嬷嬷把自己包裹的很好,看到白越泽回来,立马把白越泽从慕昭野的手里给拉了过去。
“嬷嬷,这是爹爹给娘找的大夫,我带来给娘治病的,你快让大夫进去。”
常嬷嬷防备退后两步,凝视面前的慕昭野。
“大夫?我们老爷都出不去,怎么可能请得到大夫回来,你是谁?来白家想干什么?”
慕昭野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解开脸上的面巾,露出真容来。
在看到慕昭野这张脸的那一瞬,常嬷嬷瞳孔明显张大。
“我叫我慕昭野,京城慕家的那个慕昭野。”
常嬷嬷把白越泽放下,双眼含泪的望着慕昭野。
“你是表小姐?你是表小姐,你......你怎么......这么多年,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
这么多年,是白家不愿跟原主联系,怎么听常嬷嬷的意思,是她不愿意回来的一样。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懂一些岐黄之术,带我去见白夫人。”
慕昭野的这张脸不会骗人,她长得跟她母亲白娴婉年轻时,有八分相似。
常嬷嬷不会认错的,这一定就是他们白家的表小姐。
“表小姐,你跟我进来,你若是再晚两天,怕是就再也见不到夫人了。”
白家夫人己经被天花折磨得病入膏肓,脸上和身上都看不到原本的皮肤。
倒是常嬷嬷,一把年纪,没想到染了几天的天花,后面自己自愈,才能一首在这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