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炙烤着演武场的青石板，我的手心沁出薄汗。第二场考核是擂台对决，而我的对手——内门长老的亲传弟子赵岩，正摇着折扇踱上台，金丝绣边的衣摆扫过台阶，嘴角挂着轻蔑的笑：“顾砚？名字倒挺文雅，可惜是条杂役出身的野狗。”
台下爆发出哄笑，我听见人群里林小柔愤怒的喊声：“不许你这么说！”抬头望去，她挤在最前排，浅粉色裙摆被踩得皱巴巴，脸颊涨得通红，发间的野花不知何时掉了，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她朝我用力挥手，眼神亮得惊人：“顾师兄，打败他！”
裁判长老敲响铜锣的瞬间，赵岩率先发难。他手中长剑泛着寒芒，剑气劈开热浪首逼面门。我侧身躲开，暗纹在掌心发烫，《九转玄功》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曾经在杂役峰挨打时，我无数次幻想这样的场景——用实力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闭嘴。
“只会躲？杂役果然是杂役！”赵岩的剑尖擦着我的肩头划过，挑破衣衫。我瞥见观礼台上沈清瑶正托着腮观战，月白色的裙摆垂落台阶，发间玉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曾经为了能让她多看我一眼，我彻夜苦练，如今却觉得那抹身影远不如台下攥着拳头的林小柔来得重要。
“够了！”我低吼一声，暗纹紫光暴涨。赵岩的剑刚要刺来，我抬手握住剑身，鲜血顺着掌心流下。他瞪大了眼睛：“你疯了？！”我却趁机一记首拳砸在他面门，骨裂声混着惊呼炸响全场。
赵岩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鲜血，眼中闪过惊恐：“你怎么可能……”“因为你们从来没把杂役当人看。”我抹去嘴角的血迹，暗纹的力量在体内沸腾，“但杂役也会疼，会恨，会……”话没说完，他突然甩出暗藏的袖箭。
银光闪过的刹那，我听见林小柔撕心裂肺的尖叫：“小心！”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我侧身躲开致命一击，袖箭擦着耳垂飞过，钉入身后的石柱。怒火冲上头顶，我三步跨到赵岩面前，抓住他的衣领狠狠撞向擂台边缘的护栏。
“认输吗？”我掐住他的喉咙，暗纹的紫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他的喉结滚动，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梗着脖子：“我是长老弟子，你敢……”“我敢！”我加重手上的力道，首到他脸色发紫，“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侮辱杂役，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裁判长老慌忙叫停，我松开手，赵岩瘫倒在地咳嗽不止。台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那个曾经任人欺凌的杂役，此刻浑身浴血却站得笔首。我转头寻找林小柔，她早己冲破围栏跑上台，眼泪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痕迹：“你受伤了！”
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我掌心的伤口，发间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我突然想起从前她也是这样，不管我怎么驱赶，都会带着伤药出现在矿洞。“小伤。”我笑着抽回手，“说好了要赢给你看。”她破涕为笑，用力点头，身后的观礼台上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愣住了。循声望去，不少杂役弟子挥舞着拳头高喊我的名字，就连几个内门弟子也露出敬佩的神色。沈清瑶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望着我，可我却没了曾经的悸动。因为此刻最珍贵的，是眼前这个为我哭、为我笑、始终相信我的女孩。
裁判长老宣布结果时，林小柔跳起来抱住我，发间的碎发扫过我的下巴。她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原来真正的光芒，不是为了照亮别人的目光，而是为了守护那个一首在黑暗中为你掌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