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最高级别的特护病房,窗外阳光柔和,却无法温暖床上那副羸弱的身躯。
王也静静地躺着,氧气面罩下的呼吸微弱如丝。周围站满了他一生最珍视的门生弟子,人人眼中含泪,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扰了恩师最后的清净。
他是华夏当代最负盛名的文学泰斗,一生笔耕不辍,著作等身,提携后学无数。此刻,大限将至,生命仿佛风中残烛,下一刻便可能熄灭。
“为我……再念一遍《春日东山正堂作》。”他用尽全力,吐出这句话。
“是……”弟子们强忍泪水,齐声诵读:
“身闲赢得出,天气渐暄和。
蜀马登山稳,南朝古寺多。
早花微弄色,新酒欲生波。
从此唯行乐,闲愁奈我何。”
诗句刚落,病床上的王也己悄然阖目,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意。他走得很安详,仿佛只是在换一个世界继续行走文道。
——
“嗯……这是哪儿?”
王也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房间陈设古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他抬起手,一眼便看出这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年轻、瘦削,但骨节分明。正惊疑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儒袍、八字胡、面色焦急的中年男子奔进来。
“正儒!你终于醒了!吓死为父了!”中年人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眼眶泛红,“你要是走了,百年之后我有何颜面去见你娘啊!”
王也怔住了:“正儒?”
剧烈的头痛袭来,下一刻,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他现在的身份,是出云国太子太保、大儒王浩然之子,名王也,字正儒。
然而,这个世界远不是他所熟知的蓝星。这里是一个以武道与文气并存的高武世界!
——
文人修浩然正气,吟咏诗词,感天地,动风雷。修至高深之境,能“言出法随”,一言镇妖魔,一笔写乾坤。
武夫则横练筋骨皮,配合丹田炼气,罡气护体,一力降十会。
更有山中仙门,修真气,御剑飞天,神通广大,被凡人尊为“仙人”。
然而,文人地位却最为低下——武夫称其空谈理想,修士视其井底之蛙。三道之中,文人仿佛成了最弱的存在。
原本的王也,仗着王浩然的名头,骄纵无度,不学无术,自命清高,目中无人。视武夫如泥腿子,觊觎仙门却连门槛都未摸到,终日沉迷花天酒地。
最终,他在红楼“云雨轩”被美人设计,因冲动与王莽之子王贲发生冲突,被一招打成重伤,濒死昏迷。
现在,那个纨绔己死,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蓝星的文道宗师——王也。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关切、鬓边己有霜白的男人,内心涌上一股久违的情感。前世中年丧母、幼年无父的他,此刻竟尝到了父爱的滋味。
“父亲……”他喉咙沙哑,“让您担心了。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王浩然猛然一愣,疑心他脑子被打坏了。但看到那眼中真挚的悔意,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乖,先把药喝了。为父这就去一趟王莽府上,替你讨个公道!”
——
王也静静坐在床上,感受着胸中一点微弱却真实的浩然之气。他知道,这个世界虽陌生,却也为文人留了一线生机。
这一世,他不再只是吟风弄月的书生。他要让文人不再被人轻贱,让文道与武道、仙道并肩而立!
“文可定国安天下,笔能杀敌镇山河。我要——以文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