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一过,王也的《新文纲草令》己在东都书院试行,并引发文士震动。百家哗然,尤其旧制下的既得利益者更是怒不可遏。
朝堂风波终于爆发。
这一日,皇宫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列位,气氛凝重。
身着青袍的御史大夫韩仲率先上前,沉声道:
“陛下,王也擅改科制,非朝议、无圣旨,致士林哗然,书院怨声载道,此子目无祖制、僭越圣纲,当革其职,交予宗人府查办!”
话音一落,文官阵营一阵附和:
“附议!”
“此子年幼狂妄,岂可主持文纲?”
“废新立旧,拨乱反正!”
但也有少数寒门出身的小官保持沉默,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坐于上位的皇帝目光微眯,并未即刻表态,而是转向侧殿,淡淡道:
“既然众卿质疑,不如当堂一问,若他能答,便为才;若不能,再议革职。”
众臣一惊,纷纷回首。
只见一道身影缓步入殿,青衫墨发,眼神沉定,正是——王也!
他行至殿中,行礼如仪,朗声道:
“微臣王也,愿当三问试辩,若不能答,甘受斥逐。”
皇帝微微颔首,命人设座于金殿一隅,称作——“策试座”。
殿中鸦雀无声,忽有一老者走出,满头银须,气质肃穆——是东都太学三老之一,号称“文章山斗”的沈远年。
他冷声开口,第一问首刺王也心肺:
“你立新纲,言以文入世,议政为道。可敢言:文人当掌国柄乎?”
满殿皆惊,此问非是学术,而是政治!文人当道,这不是挑战武夫、仙门与皇权吗?
王也不怒不惧,沉声答道:
“文人非争权,但不能弃权!”
“若文人只作辞章玩物、歌功颂德之徒,便如自阉之士,终生为婢;”
“若文人敢识时、讲理、知政、明民,则能辅国、定世、泽天下!”
此言出,众人色变。
沈远年眼神复杂,却未再辩,拱手退下,算是默许。
紧接着第二人走出,乃是户部侍郎,昔日以策论文章得名的贾藏经,此人出身寒门,却早年依附旧儒,如今权势滔天。
他冷笑着问:
“第二问:你试题关民政,评策而不评文。此非削文之根骨,弃艺而谈务,实乃野路,非正统儒学也。你可敢应?”
王也闭目片刻,缓缓道:
“文之本义,非为词采,而为达意。”
“古之圣贤,孔子设教,孟子论政,皆以文章阐理;今之世道,若不教士子知民之苦,识政之责,岂非纸上空谈?”
“我不弃文,而是使文有骨、言有用、心有仁。”
“若空论风雅,而不问百姓死生,便是庙堂衣冠禽兽,岂配称儒?”
王也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贾藏经面色阴沉,终是冷哼一声:“强辩!”
第三人,是国子监祭酒,文坛宗师梁仲望。
他开口极淡:“既如此,我第三问,只问你一句。”
王也拱手:“请问。”
梁仲望盯着他:
“此世道,文弱,武盛,仙人蔑俗,汝凭何一纸文章,欲与天下争命?”
殿中众人屏息。
王也沉默片刻,忽而向前一步,首视梁仲望,朗声道:
“凭我王也,身怀一气浩然,笔下可定策、口中能杀伪、胸中藏社稷!”
“此生虽文人一介,敢与天争命,敢与仙争道,敢教天下再尊‘文’!”
轰!
殿中有人手中笏板失落,声音落地如鼓。
皇帝眼神微变,太子眸中闪光,甚至连武将之列的几名年轻将官也暗自点头。
三问既毕。
皇帝沉声道:
“三老既问,王也既应,朕观其言有识,其志可用。”
“即日起,王也封为东宫文纲正使,授三品文阶,辖东都九书院,文教诸务,皆可裁定。”
满朝震动!
这是实封实权,己非副使虚衔!
王也向前一步,肃然跪拜:
“微臣王也,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