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星光无垠。
王也独坐于国子监藏书阁内，面前摊开的，却不是典籍，而是一方素净白卷。
这是张宗师亲手所赐的“心道纸”，可映人心、观念魂、载天问。
他闭目调息，心神沉入纸上，笔未动，心先思。
就在这寂静之中，一道无形之风骤起，席卷而来！
——三试，降临！
……
他睁开眼，西周景象己变。
不再是国子监，不再是书阁，而是一片枯黄的旧院。
瓦片破碎，老槐萧瑟，石阶之上，布衣男子正在案前批文。
王也心神震颤。
那是——他前世的导师。
现代社会，那个将他从废纸堆里挖出来、引他入文字殿堂的老人。
“王也。”老人未抬头，只淡淡说道，“你为何写文？”
王也沉默，他以为此梦不过幻象，但此刻却清晰如现实。
那老人抬头，目光穿透岁月，注视着他：
“你写的文章，是为了荣耀、为了出名、为了压人？还是……为了别的？”
王也缓缓开口：
“我写文，是为自证。为证明，我虽平凡，却可在文字中留下一道真意。”
老人轻轻摇头：“错。”
他一指身后，一排排破书、碎纸、被烧毁的文稿堆满一室。
“那你扔掉的、改过的、删去的，便都不是‘真意’？”
王也神色凝重，不再答话。
老人叹息：
“你执笔时曾说，‘笔下有魂’，可你斩文、弃稿、只存锋芒——你留下的，是剑，是气，是锋，却非心。”
“你写的，是人看得懂的东西，却不是你‘自己’。”
话音落地，一道死气弥漫整个院中。
天空黯淡如墨，一道虚幻天钟在半空浮现，钟下赫然浮现三个血字：
“第一试。”
王也目光冷静：“你不是他，你只是梦象幻灵。”
“那你问我——我便答你。”
他挺身而出，走入钟影之下，大声答曰：
“我写文，为人可知我心，为道可定我志。”
“若文章只是自哄之辞，那我宁愿不写半字。”
“若锋芒只是取宠之术，我愿封锋藏剑，以真诚动人。”
“但我从未抛弃初心。”
“那些删去的、改掉的，不是我不愿承认的错，而是我在寻更对的路。”
“我不是圣人，不是帝师，我是王也！”
“我写的每一字，愿为天听，愿为民声！”
——轰！！
钟声回荡，整个梦境剧烈颤抖。
原本铺天盖地的死气被强行破开，一缕阳光破云而出，照在那破旧书屋之上。
王也长身而立，头顶竟再次浮现出文气金芒，与那梦中“天命钟”对峙！
只听一声轻响：
【第一试·梦中问死】——通过！
……
外界，王也额头汗水滴落，睫毛轻颤。
张宗师与副讲守于左右，皆感心头一轻。
“文命流转顺畅，第一试己破。”
“接下来……是‘情劫问心’。”
张宗师却低声叹息：
“那一关，比‘死’，更难。”
……
远在千里之外，阴阳家密宫。
玄门大阵浮现一道灰影，讥讽笑道：
“他破了第一试？不过是旧事一梦。”
“但接下来，第二劫——情关，便是他的命劫。”
“那女子……可还活在他记忆中？”
“只要他心动，就无法彻底成圣。”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