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岳的菌丝残躯被水银浪吞没前,炮管晶石射出的坐标光束刺穿黑暗,在东经138°、北纬33°的位置烙下血痕。陈乾攥紧滚烫的炮管,分土剑的嗡鸣与晶石脉冲共振,剑脊陨铁纹路亮如熔金。林晚锁骨下的虎符烙印己蔓至心口,青黑菌丝在皮下凸出北斗轮廓,随晶石脉动起伏。
“晶髓主脑在控制烙印!”她咳着菌血撕开衣襟,虎符光流正汇向俑阵中央的将军俑。那俑的晶石独瞳血光暴涨,僵首的俑兵方阵如提线木偶复苏,戈戟转向锁定两人。陈乾的剑尖挑起炮管残骸砸向将军俑,铝热剂火焰撞上晶瞳的刹那——
“铛!!!”
青铜编钟自鸣如丧钟。声浪凝成实质重锤砸中陈乾胸腔,他喷血倒飞,分土剑脱手钉进岩壁。整座军阵地面浮现光斑音阶,林晚踏错某格,第二口编钟轰震!音波如剃刀刮骨,她耳孔飙血跪地。探照灯扫过洞顶,九口巨钟悬于钢索,钟体阴刻“黄钟”“大吕”等秦律名,钟舌竟是淬毒骨锥!
“编钟杀阵...”林晚的镊子夹住震落的骨屑,“《乐经》失传的绝响...音波能撕裂脏器!”将军俑晶瞳转动,第三口钟自鸣在即。陈乾暴吼掷出炮管残骸,金属撞钟的杂音扰乱了致命频率。声波擦着林晚掠过,后方俑兵群应声爆裂!
将军俑怒啸指天。所有编钟齐震,音浪在空中绞成巨蟒扑来。陈乾抓起分土剑插地,陨铁共振在身前形成无形音障。声蟒撞上音障爆出冲击波,岩壁崩落露出隐藏的二十八宿星图。天琴星座区域,七根琴弦状铜缆嵌入岩体。
“音阵控制器!”林晚染血的手指划过星图,“需奏《云门》破阵!”她扯下发簪刮过琴弦,变徵音引动黄钟编钟剧震。将军俑晶瞳射出血光操控音律,林晚第二根弦刮响时,钟声反噬!骨锥钟舌脱射,将她肩胛钉穿在岩壁!
陈乾的人剑合一刺向将军俑。剑锋抵住晶瞳的瞬间,俑身胸甲弹开,升降台托出焦尾琴。琴身菌丝缠绕,自动奏响《阳阿》古调。音波化刃劈向陈乾,分土剑格挡时琴弦突断——断弦如毒蛇缠剑,菌丝顺剑身蔓延!
“父亲的血...”林晚忍痛拔出骨锥,染血锥尖掷向琴身。菌丝遇血退散,琴腹咔哒弹开,半卷竹简飘落。陈乾剑尖挑起竹简,徐福血书惊心:“蒙恬以秦军饲地目,晶髓蚀体化音牢。九钟锁魂处,星槎通幽冥...”简末海图标注点与炮管坐标重合。
将军俑晶瞳忽暗。雷岳的菌丝残躯从水银河爬出,青铜左臂炮管熔接在俑兵胸腔,晶石心核搏动着他的脸:“音阵...能量过载...”炮管聚起蓝光轰向编钟阵!钟体在能量洪流中熔融变形,音波反噬吞没将军俑。俑身崩裂处,核心晶簇暴露,内嵌的虎符残片与林晚烙印同源。
“虎符是控制器!”陈乾的剑鞘重击晶簇。陨铁共振引动所有编钟自鸣,音浪凝成光索捆住晶簇。林晚心口虎符烙印脱体飞出,与残片融合成完整兵符。符光灼穿晶簇,全息星图炸裂:太平洋底青铜巨城的剖面图中,晶石主脑根系深入海沟,脉管连接骊山地宫!
岩顶在音爆中坍塌。陈乾抱着林晚坠向下层水银河,分土剑在急坠中插入岩缝。悬停处探照灯照亮骇人景象——河面浮满兵马俑残骸,中央漩涡上悬浮晶石祭坛。坛面刻“九宫音牢”,九个青铜俑跪坐宫位,手捧骨笛对准祭坛。
林晚肩血滴落河面,涟漪触祭坛的刹那,离位俑笛声骤起。次声波如巨掌攥紧心脏,陈乾口鼻溢血。坎位俑笛接续,声波化冰针刺髓!陈乾的分土剑点地演算:“音律相克...震为雷音破坎水!”剑鞘猛击岩壁,模拟雷音频率。
坎位俑笛应声炸裂。更多陶俑转向,笛孔锁定林晚。她染菌的右臂按上祭坛,虎符光流注入“九宫”刻痕。宫位随光移位,俑笛音律骤乱。乾位俑突然自爆,冲击波掀翻祭坛。坛底露出青铜齿轮组,中央卡着玉琮星钥。
齿轮飞旋绞向星钥。陈乾的剑锋卡进轮齿,陨铁摩擦音扰动机括。林晚趁机抽出星钥,钥身北斗纹亮起。祭坛彻底崩塌,两人坠向漩涡。水银浪里伸出菌丝巨爪,爪心晶瞳映出雷岳的脸:“星钥...归墟...”
陈乾的分土剑斩断菌丝。断爪在银浪中扭曲成林父的面容:“乘槎...方能渡...”漩涡突现虹吸,将三人拽入河底暗河。湍流尽头,无头巫祝俑跪坐晶台,双手捧着的星盘凹槽与星钥严丝合缝。
星钥嵌入的刹那,晶台解体。下方升起青铜星槎,槎首晶石射出光索,在暗河勾勒出巨舰虚影。菌丝森林在舰影中狂舞,雷岳的菌丝残躯跃向星槎:“我的船!”他的青铜炮管熔接槎尾,晶石能量注入舰体。
星槎实体化震波将陈乾拍飞。林晚的虎符烙印灼亮,菌丝破皮缠住星槎舵轮。舵盘自动旋转,暗河穹顶剥落,露出上层地宫的兵马俑军阵——俑群眼窝血光汇向星槎,在槎首凝成将军俑的晶石虚影!
虚影巨掌拍向陈乾。分土剑格挡的瞬间,林晚染菌的右臂炸裂,青黑菌丝汇入虎符光流。光流冲垮虚影,星槎失控撞进岩壁。裂缝中露出二十八宿星图,北落师门星位嵌着雷岳的狗牌。
陈乾的炮管晶石按上狗牌,岩壁滑开。门内伸出覆盖青铜鳞片的巨爪,太平洋底青铜巨城的全息影像在爪心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