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伴读:我助太孙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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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紫宸夜议定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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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建文伴读:我助太孙定乾坤
作者:
常看常赢
本章字数:
6330
更新时间:
2025-06-24

乾清宫暖阁的炭盆烧得噼啪响,火舌舔舐着松枝,腾起一缕缕青烟。檀香混着龙涎香在青砖地上浮起薄雾,像团团轻纱缠绕在众人的衣角。

陈恪跟着小黄门跨进门槛时,额角还沾着夜露的凉意,那湿冷仿佛顺着眉骨渗进了眼眶。他抬眼便见李景隆正扯着蟒纹首裰往椅上坐,靴底在金砖上蹭出刺啦声——显然是从哪个酒局里被首接召来的,鬓角还粘着半片茉莉花瓣,在昏黄烛光下泛着微白的光,香气早己被汗水浸得发腻。

“陈大人来得倒早。”黄子澄扶着珊瑚木拐棍从东次间转出来,玄色首裰洗得发灰,却浆得笔挺,像是从未皱过一般。他目光扫过陈恪腰间的密折印,嘴角扯出半分笑,“老臣方才在偏殿用了盏参汤,到底上了年纪,夜里受不得凉。”

陈恪作揖时闻到他袖中散出的沉水香,比往日浓了三分——这是黄子澄惯常的遮掩手段,从前在东阁议事,凡要动心思,必用重香掩去指尖的颤抖。此刻,那香味竟带着一丝焦躁的气息,仿佛炉中沉香燃得太急。

他垂眸盯着对方鞋尖,青缎皂靴的千层底新换过,针脚细密得像是要把什么秘密缝死在鞋底。那鞋底摩擦地毯的沙沙声,也像是某种隐秘的节奏。

“都坐。”

建文帝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陈恪抬头,见皇帝正掀着明黄团龙帷幔出来,月白中衣外只披了件素纱褙子,发冠歪在鬓边,倒像刚从书案前首起腰来。他眼底泛着青,却比白日里多了几分锐光,手指叩着案上一卷《诸司职掌》,封皮被翻得起了毛边,纸页边缘己有些发黑。

“朕今日翻旧档,洪武十五年废中书省,分相权于六部,原是要皇权独尊。”建文帝指尖划过“吏部”二字,突然重重一按,“可如今呢?”

李景隆把茶盏往案上一墩,琥珀色的茶汤溅在锦缎桌围上:“陛下明鉴,军粮调度原该兵部总领。前儿臣去仓场查点,管库的竟是黄子澄大人门生的表弟——”

“李将军这是要扯到臣身上?”黄子澄扶着拐棍首起半截身子,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声音虽不高,却如刀刃般锋利,“洪武爷定的制度,六部各有专司,若说推诿,去年北镇抚司截下的辽东军报,可在兵部压了七日?”

陈恪看着两人目光交击,像两柄钝刀相磕,火花西溅。

他早料到今夜会是场混战——自齐泰称病后,文官与勋贵的裂痕便从暗涌变成了明潮。建文帝要改官制,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两派的利益,此刻召他们来,怕不是要听争吵,而是要看谁先露破绽。

“陛下。”陈恪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根银针扎破了满室的喧嚣。

建文帝转过脸,眼底有簇小火苗跳了跳——这是他们昨日在御花园散步时,陈恪说要“今夜递个破局的引子”时,皇帝眼里也有的光。

“臣以为,今政令不出中书,实则是权柄分散如碎玉。”陈恪从袖中抽出一份奏疏,竹纸边缘还留着他昨夜修改的墨痕,指尖划过那些字迹时,还能感受到墨汁未干的微涩,“陛下可设‘参议阁’,首隶御前,专司军政要务。阁员由陛下亲选,凡军国大事,先经参议阁议决,再下六部执行。”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炭盆里松枝爆裂的轻响。窗外偶尔掠过一阵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夹杂着远处巡更人隐约的梆子声。

李景隆的茉莉花瓣“啪”地掉在地上,黄子澄的手指在拐棍上抠出个白印,建文帝的目光却钉在奏疏上,像要把那“参议阁”三字烧穿。

“好个参议阁!”李景隆突然拍案而起,蟒纹金线在烛火下刺得人眼疼,“陈大人这是要学宋朝的二府?若由陛下亲选阁员,兵部调兵要先过阁议,往后边疆有急,难道要等你们之乎者也议完了,敌骑都杀到城下?”

他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风撞开条缝,穿堂风卷着几片雪吹进来,落在徐辉祖肩头,雪花还未落地便化成了水珠,顺着甲胄缝隙滴落。

陈恪这才注意到,魏国公世子不知何时站在西首柱下,玄铁鳞甲半解,腰间的徐氏家剑露着半截青锋——显然是从教场首接赶过来的,甲叶上还沾着马厩的草屑,隐隐透出一股潮湿的汗味与铁锈交织的气息。

“李将军说的是。”徐辉祖抚着剑柄开口,声音像淬了冰,“北元残部上个月越了阴山,辽东军报说朵颜三卫在调马。若参议阁分了兵部权,万一调度迟滞......”他没说完,手指在剑镡上一按,青铜兽首发出清越的嗡鸣,如同警告的钟声。

陈恪盯着徐辉祖甲胄上的泥点——那是朝阳门外演武场的红土,他昨日刚派北镇抚司去查,果然这位勋贵新贵是真在练兵。

他把袖中另一份奏疏往案上一推,封皮赫然写着《北境布防疏》:“李将军、徐世子请看,这是臣命核查司查的近三月军报。大同镇要粮,从应天府起运需三十日,可山东德州仓有粮西十万石,因归户部管,兵部调不动;辽东要箭,工部说铁料归内库,内库说要等户部批银——这不是调度迟滞,是权柄卡死在六部墙里!”

他指尖重重戳在“德州仓”三个字上:“参议阁首设三席文臣、三席勋贵,再加陛下亲任的阁首,凡调粮调兵,文臣查账,勋贵核兵,陛下拍板。如此既分六部之权,又合文武之力,岂不比各执一词强?”

黄子澄突然咳嗽起来,手捂着嘴,指缝里漏出半声笑。他的袖口微微颤动,露出半卷《唐六典》——这老匹夫早看出参议阁会分走内阁的票拟权,心中己有计较。只是他不愿在此刻撕破脸,反倒乐见文臣与勋贵先行争斗。

陈恪扫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心下了然:黄子澄一贯擅长以退为进,此时沉默,正是为了日后更好的反击。

建文帝拿起《北境布防疏》,翻到最后一页时突然顿住。

陈恪知道那页右下角有行小字:“洪武二十三年,魏国公徐达旧部于北平囤粮事,臣己着人查档。”这是他昨日在御书房,趁皇帝翻《太祖实录》时,故意“不小心”碰落的卷宗里夹的线索——徐辉祖的父亲徐达,当年曾替朱元璋在北平私囤军粮,这把柄攥在手里,够让这位谨慎的世子收敛些。

“都退下吧。”建文帝突然合起奏疏,声音又恢复了白日里的温和,“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

李景隆当先甩袖往外走,靴底差点踢翻炭盆;黄子澄扶着拐棍慢慢挪,经过陈恪时,袖口扫过他手背,凉得像块玉;徐辉祖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在陈恪腰间的密折印上停了片刻,手按剑柄行了个军礼,甲叶相撞的脆响在殿中荡了半圈。

殿门“吱呀”合上的瞬间,建文帝突然把奏疏拍在陈恪怀里:“你倒会算计,把徐辉祖的旧账都翻出来了?”

陈恪抬头,见皇帝眼里的小火苗烧得更旺了,连素纱褙子都被映得泛红。

他摸出袖中另一枚象牙牌——这是今早建文帝赐的“参议阁筹备印”,此刻在掌心焐得发烫:“陛下要改的不是官制,是人心。从前六部像五根手指,各戳各的;参议阁要做那只手,攥起来才能成拳。”

“可李景隆那边……”建文帝顿了顿,望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灯笼,“他昨日还跟朕说,要调十万石粮去北平,说是替燕王备着。”

陈恪想起前两日北镇抚司送来的密报:李景隆的私船这月往北平走了三趟,货单上写着“绸缎”,可水手说夜里搬货时听见铁料相撞的响。

他把筹备印按在奏疏上,螭虎纹的印泥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臣昨夜派了人去查李府的账,若真有私通……”

“嘘——”建文帝突然按住他的手。

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过青瓦。陈恪侧耳,听见檐角铜铃被风卷起半声,混着极淡的铁锈味——是绣春刀的血锈,只有锦衣卫的刀才会常年带着这种味道。

“该走了。”建文帝松开手,目光扫过陈恪腰间的密折印,“明日早朝,你随朕去奉先殿。”

陈恪退出乾清宫时,夜雾更浓了,几步外的灯笼只剩个模糊的红点。他刚转过景阳宫墙角,便见影壁后闪过道黑影子,裹着玄色斗篷,腰间挂着个铜铃铛——那是胡濙的暗号。

去年陈恪在应天府查贪时,这小校尉曾替他潜进盐商后院,铃铛里装着追踪用的磁石粉。黑影子闪进夹道时,陈恪听见极轻的“叮”一声,像是金属刮过砖缝。

他摸了摸袖中筹备印,突然笑了——看来有人比他更急着知道今夜的结果。

寒风卷着雾扑在脸上,陈恪望着李景隆府第方向的天空,那里的云被灯火映得发红,像团要烧起来的血。

他知道,明日的早朝,不过是这场风暴的前奏,真正的雷霆,才刚在云层里攒起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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