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的马车“咕噜咕噜”地碾过青石板路,那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
车帘被风“唰”地掀起一角,裴砚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朱漆门廊,朱红色在他眼前快速闪过,像一抹炽热的火焰。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金漆匾额的边缘,那光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出神。
方才在金銮殿上,贾母攥帕子的指节发白,那泛白的指节在明晃晃的宫殿灯光下格外刺眼;黛玉绞成团的帕子——这些细节像电影胶片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系统奖励的“过目不忘”技能正全力运转,他不仅清晰记得皇帝龙袍上金线绣的十二章纹,连金銮殿上大臣们站立的位置、细微的表情变化以及他们服饰上的花纹样式都在他视网膜上清晰呈现,仿佛一张精密的画卷在脑海铺展。
他在心中默默分析着每个人的立场和可能的动向,这“过目不忘”的技能为他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提供了精准的信息储备。
“到了。”
车夫掀帘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呼”地吹得裴砚鬓角的玫瑰颤了颤,那玫瑰花瓣轻轻抖动,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门房老张头哈着腰迎上来,眼神却往他怀里的匾额首飘,那眼神里满是好奇和艳羡:
“裴公子这趟可风光了,老太太在正厅候着呢。”
正厅里檀香缭绕,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感觉心神宁静。
贾母端坐在红木拔步床前的湘妃竹椅上,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喘息轻晃,发出“叮叮”的声响,像一首清脆的乐章。
见裴砚进来,她重重拍了下炕桌,“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正厅里格外响亮:
“好个裴砚!你倒会挑时候在金殿上耍嘴皮子,把我那玉儿的脸面往泥里踩!”
裴砚慢悠悠跪下,匾额往地上一放,那“哐当”的声音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态度。
凭借“过目不忘”,他回想起金銮殿上贾母紧张时手指的小动作,知道此时必须稳住局面。
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老太太容禀,昨日系统——”他突然顿住,抬眼时己换上纨绔惯有的吊儿郎当,“孙辈哪敢踩林妹妹脸面?只是圣上口谕赐了‘懒状元’的匾,若是这会子应了婚约,倒像借着林家的势贪慕虚荣了。”
“你!”
贾母举起的茶盏悬在半空,到底没摔下去。
窗外传来小丫头的碎语:
“皇上下的匾呢,老太太再气也不能驳了圣恩不是?”
她咬了咬牙,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哐当”一声,那茶盏在案上震动了几下:“罢了!先去你琏二嫂子那用饭,她早备下宴席了。”
此前,府里的王夫人刚有了身孕,行动多有不便。
裴砚心里便记着此事。
王熙凤的秋爽斋飘着蟹粉狮子头的香气,那香气浓郁而,仿佛在召唤着人们的味蕾。
她倚在廊下,葱绿撒花洋绉裙角沾了点新荷的露水,那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见裴砚过来,便用绢子掩着嘴笑,那笑声清脆悦耳:
“我们这‘懒状元’可算来了,我备了十年的女儿红,就等着听你说拒婚的妙理呢。”
“二嫂子这话说的。”
裴砚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夹了块狮子头塞进嘴里,那狮子头口感鲜嫩,入口即化。
他一边吃着,一边凭借“过目不忘”回忆起王熙凤日常的喜好和习惯,想着如何更好地应对她的试探:
“什么妙理?不过是怕娶了林妹妹,往后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那温热的气息拂过王熙凤的耳畔:
“林妹妹那身子骨,我要是真应了,老太太不得天天派周瑞家的盯着我煎药?”
王熙凤的柳叶眉挑了挑,心里先是疑惑,这小子说话怎么如此奇怪。
接着又有些惊讶,他凑近时那眼底闪过的清明让她不禁心生警惕。
她原想探探这小子是不是真傻,可方才那一眼凑近时,他眼底闪过的清明像淬了冰的剑光。
她端起酒壶替他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那酒液流动的声音“汩汩”作响:
“听说你昨日没赴考?”
“赴考做什么?”
裴砚晃着酒杯,那酒杯在他手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以往了解到的科举相关信息,运用“过目不忘”组织着语言:
“考个状元郎,回头被陛下派去苦寒之地当知县?倒不如顶着‘懒状元’的名,在京城里喝喝你的女儿红实在。”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
“对了,二嫂子房里那盆素心兰该换盆了,你瞧这叶子尖儿都黄了——”
这其实也是他凭借“过目不忘”,记得王熙凤前几日挪动过花盆导致光照不均的细节。
王熙凤手一抖,酒液溅在桌布上,那酒液浸湿桌布的声音“噗”地一声。
那盆素心兰是她前日才换的新盆,除了她和平儿,连宝玉都没留意到叶尖的黄。
她盯着裴砚漫不经心夹菜的手,突然笑出声:
“好个裴砚,我算知道老太太为什么气了——你这哪是纨绔?
分明是把我们当戏看呢!”
宴席散后,裴砚摸着微醺的脑袋回了偏院。
他借口“酒气冲了胎气”(实则是见王熙凤房里有个小丫头总摸肚子)推了所有访客,关上门后立刻翻出书架最上层的《古今命谱》。
系统奖励的“过目不忘”让他以极快的速度扫过每一页,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刻进脑子里。
他仔细分析着“林氏女,命主太阴,贵不可言,然月过中秋则亏......”这段话,结合之前在金銮殿和府中观察到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构建着林黛玉气运的模型。
他指尖停在“外力牵引”西个字上,烛火突然明灭,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在静谧的房间里投下晃动的影子,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
“检测到世界本源波动,建议重点关注‘林氏血脉’。”
这之后,裴砚偶然发现自己对医学知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尽管还未获得“医道通玄”技能书,但他开始偷偷翻阅府中藏有的医书。
凭借“过目不忘”的技能,他快速记住了许多医学理论和药方。
裴砚在回府的路上,脑海中还在思索着皇宫里采月透露的消息,琢磨着贾元春扶持外家的意图会对贾府产生怎样的影响。
三日后,贾元春的懿旨到了。
裴砚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往宫里走,路过御花园时,一个穿青碧色宫装的宫女端着药碗匆匆而过,药香里混着点熟悉的沉水香——是元春的贴身侍女采月。
“采月姐姐这是给贵妃送的新药?”
裴砚故意踉跄一步,撞得药碗晃了晃,那药汁在碗里晃动的声音“哗啦”作响。
在这一瞬间,他运用“过目不忘”回忆起之前看到的采月的行为习惯和表情特点,判断她是否容易被说服。
同时,他凭借刚刚看过的医书知识,闻了闻药香,心中对这药的大致成分有了一些猜测。
采月慌忙去扶,抬头见是他,脸色一白:
“裴公子怎的在这儿?”
“奉贵妃娘娘的旨来谢恩呢。”
裴砚从袖中摸出块桂花糖塞给她,那桂花糖散发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他根据“过目不忘”记得采月之前曾表现出对甜食的喜爱,以此来拉近关系:
“前日在金殿上见贵妃娘娘咳得厉害,可是旧疾又犯了?”
采月捏着糖块的手微微发抖。
这裴砚倒比那些老臣会来事,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娘娘总说贾府树大招风,前日还和皇上提......提要扶持外家。”
她突然住了嘴,福身便走,裙角扫过牡丹丛,几片花瓣落在裴砚脚边,那花瓣飘落的声音“簌簌”作响。
裴砚望着她的背影眯起眼。
扶持外家——这是要在贾府之外另寻倚靠?
他正想着,肩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
转头望去,只有御花园的铜鹤香炉冒着袅袅青烟,那青烟缓缓上升,像一条轻柔的丝带。
他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御花园的布局和之前遇到的人,凭借“过目不忘”判断是否有人在暗中监视。
当晚,周瑞家的猫着腰溜进裴砚的书房。
她打着火折子,那火折子燃烧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见案头堆着《乙巳占》、一幅星图和几本医书,星图上用朱砂圈着“织女星”的位置——那是主贵女命格的星位。
她手指发颤,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等她连滚带爬跑回贾母处时,鬓角的珠花歪在耳后,一脸惊恐地说:
“老太太,那裴公子房里竟有钦天监才用的星图,还有医书!这孩子莫不是要转行做郎中了?”
贾母正在拨算盘对账,闻言手一抖,算盘珠子撒了一地,那珠子散落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
“这孩子,放着好好的状元郎不做,去研究什么医书。也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来。”
王熙凤听闻此事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平儿说道:
“这裴砚倒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跑去研究医书,也不知他是真有兴趣,还是另有打算。咱们且看着吧,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好戏呢。”
深夜,裴砚在案头铺开宣纸。
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鹰。
他提笔写下“贾府气运受损,林黛玉为关键节点”,墨迹未干,系统光幕骤然亮起:
“支线任务开启:修复林黛玉气运线,奖励【医道通玄】技能书。”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裴砚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那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嘴角扬起一抹笑。
中秋家宴快到了,贾母那老封君,怕是要借着团圆的由头,再提他和黛玉的婚事呢。
他吹灭烛火,躺回床上时,袖中的玉牌突然发烫,那温热的触感从袖中传来。
黑暗中,他望着天花板轻声道:“既然要演纨绔,那便演个最不像纨绔的纨绔——让所有人都猜不透,才有意思。”